被谷主抓住,也不知是幸還是不幸。
但他似乎沒有想殺她的意圖,反而饒有興趣地問:“有趣,沒有修為也能輕而易舉進入結界,難怪會讓你假扮成那女人。”
羅汐心裡一驚,他居然認出她了?
谷主沒有理會她的驚訝,“誰派你來的?”見她不吱聲,又似自言自語道,“是幻音坊吧?不過你看起來還是處子,應該不是。難道是千仞?”
羅汐手指顫了顫,低頭默不作聲。
面對她的沉默,谷主也不惱怒,呵呵一笑,正想說什麼,突然眼神一冷,對她施了個障眼法,囑咐道:“乖乖呆着,不想死就别出聲。”
不一會兒,屋内香風袅袅,燭火忽明忽滅,竟多了些暧昧。谷主的臉色變得更差。房内憑空出現一座軟塌,随即一抹倩影落在塌上,嬌豔的臉龐在這些許昏暗的房内媚态橫生。
羅汐頓感不妙,幻音坊坊主怎麼親自來了?
“妾身不請自來,還望谷主莫要怪罪。”倪紅裳寬袖掩唇,“說起來,妾身每月遣人來送拜帖,谷主為何視而不見?”
“呵,既然知道無禮,還不速速離開,光說些不痛不癢的,以為是個男人都會讓你?”谷主嘲諷道,“這麼多年,還是一樣的厚臉皮。”
倪紅裳被人當面戳破,心中難免不忿,然而面上隻微微一僵,很快便恢複正常:“這話說的,谷主也還是那麼不留情面,一如當年……”
谷主不耐煩打斷她:“閑話到此為止,若沒事便請坊主離開玉人谷。”
倪紅裳暗暗咬牙,胸脯起伏加快,一面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一面帶着冷笑道:“谷主目下無塵,妾身自當不敢高攀,隻是玉人谷避世這麼多年,可曾想過如今的魔域已今非昔比了?”
“有話就直說吧。”
“魔域雖說是我們幾個獨大,但千仞一直壓過我們一頭。這種局勢持續了太久,若是從前也就算了,現在一個剛到化身期的小子也敢對前輩不敬,您忍得下嗎?而且近些年鬼域動作不斷,其背後難保沒有天界的指使。”倪紅裳越說越氣,蔥管似的手指繳緊了袖口,“如此下去,您還覺得魔域不會變天嗎?”
“那位新上位的千仞谷谷主野心可不小。”
美目圓瞪,不放過他一絲的表情變化。
谷主面無表情聽完,知曉她的來意後嗤了一聲,“你的意思是……合作?”
“谷主果然聰明。”倪紅裳眼神微閃,“妾身此次前來正是想與玉人谷聯手,以對付千……”
“我想你搞錯了一件事。”谷主再次堵住她下面的話。
“當年魔域混戰,玉人谷本就不想參與,若不是千仞前谷主想要趕盡殺絕,我也不會拉攏散修與之抗衡。再者,你們在外面争來搶去的,玉人谷并未參與過吧?你們之間的恩怨就莫要扯上我。最後……”谷主略帶嘲諷道,“若我沒記錯,當年幻音坊的‘地位’也是坊主你自己‘掙’來的吧?”
“現在來談合作,你也太看不起本座了。”
倪紅裳俏臉瞬間鐵青。“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奉勸坊主還是多幹些實事,待在溫柔鄉久了,見識也會變得狹隘。”谷主擺擺手,“恕本座不能送客,坊主請回吧。”
倪紅裳不甘心地喝到,“你就不怕玉人谷被吞并嗎?到時候别說你,就連你心愛的夫人也……”
“夠了!”
突如其來的力量一股腦朝倪紅裳掀去,房内桌椅櫃台應聲而碎,饒是倪紅裳早有準備,緞帶依然被氣浪帶起,身軀微微一震,裙邊一片狼藉。
“你越界了!”谷主警告道。
倪紅裳冷笑,擡手扶了扶髻上的金钗,又捋了捋寬袖。終于瞧見張鄯全摘掉那副處變不驚的面具讓她心情大好,反而不着急談正經事了。
“妾身也給谷主一個忠告:長久不問世事,人也會變單純的。”
谷主冷冷地盯着她,手中慢慢捏出法訣。
見他真的想趕人,倪紅裳收起笑臉,正色道:“請谷主再好好考慮考慮妾身的建議,千仞自夜千絕上位後攻占了不少中立城池,肆意打壓吞并其他勢力,大有一統魔域的野心,不能不防。”
谷主一言不發,金屬性的魔氣殺意不變。
“妾身所言皆是事實。谷主多年不在魔域露面,自然不知道夜千絕的行事作風。若是不信,請谷主與妾身一道前去黑水城,那裡已經……”
“不必了。”谷主收起法術,“說吧,你想要什麼?”
倪紅裳見狀一喜,忙道:“若是幻音坊與玉人谷聯手,妾身不為别的,隻求谷主能把寶物——八寶泉玉犀角贈與妾身。”
“哦?隻要玉犀角?”
那隻玉犀角是玉人谷谷主的寶物,八寶泉本為一處秘境的寶地,若于泉水中沐浴,可洗去雜質修補靈體,玉犀角生于泉眼,握之便可持續淨化身體。據傳這隻玉犀角為谷主所得後贈與夫人,可惜自從玉人谷閉谷後,無人知道玉犀角的下落。
“是的。”倪紅裳見他并未動怒,接着道,“妾身也知玉犀角對于谷主而言意義重大,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