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一點打鬥、法術的痕迹。就連那修士倒下的地方,都不像有任何外力挪動的樣子。
太幹淨了,幹淨得讓淩少華懷疑金鳴給錯地址了。
不信邪地又來回徹查一遍,就差掘地三尺。然而他什麼都沒找到。
……
半夜,刑事堂關押犯人的獨間牢房外,兩隻小型蜘蛛分别落在看守者的脖子後。不過一瞬,兩人眼白變黑,一動不動直挺挺站着。而後,一抹紫色倩影悄無聲息進入牢房,站在羅汐面前。
女人下巴半揚,神情高傲,淡淡地掃了一圈這不大的牢房,眼中盡是厭惡,最終停留在羅汐身上。
“這才多久,竟還是出岔子!”女人帶着不屑斥道,蔥管似的食指在羅汐左心處憑空畫了一個法印,烙在皮膚上又很快沒入,沒有留下一點痕迹。
做完後,女人便離開了牢房。隻留下羅汐,慢慢收起尖牙利齒,四肢回縮,肌肉減少,蛻變回正常的模樣。
門外兩個守衛恢複清明,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
次日,刑事堂的人再次過來。猝不及防看到羅汐恢複了正常,大為驚訝,便不由分說抓緊時間弄醒她要開始審問。
然而羅汐像是之前體力消耗過度,整個人虛脫一樣耷拉着腦袋,即便被刺激蘇醒過來,也會因為太過疲憊再次陷入昏迷。
總不能把犯人弄死了。刑事堂隻得把人放下,再請醫修過來診治。
城主接到下屬傳話時,正巧在跟淩少華談話,聽完後擡頭看了眼對方,有些無奈。
“淩大人,你帶來的證據不足以推翻此案。”
“但城主您也沒法就着手頭的證據來定案,不是嗎?”淩少華呷一口茶水,“并沒有證據能直接證明就是血夭殺的人。”
“不珪這麼多年未發生過命案,嫌犯還是魔域中人,這讓老夫怎麼做?”城主言語中隐隐有怒氣。“就算不是她動的手,也必然與她有關,否則那玉牌又是如何到她手裡的?”
“城主說笑了,沒能察覺到李修士在半途被掉包,難道不是貴城失職嗎?”淩少華半帶調笑道。
“淩大人這是非要給那人開罪是吧?”城主一拍座椅。
淩少華慢慢道:“城主稍安勿躁,晚輩隻是來談判的。”
城主按捺下火氣。“淩大人想保,就得找出真兇。何況即便證實李修士非她所殺,秘境當中因為她,近半數靈獸折損,連供給秘境靈力的守護獸都傷了,封玨秘境至少百年内無法開放,這你要如何交代?”
“關于秘境中發生的事,晚輩倒想請城主去問問,為何所有靈獸都聚集在那個地方?”淩少華折扇敲了下桌子,“王獸一般不會離開自己的領地,但是那天突然全部湧向北邊,城主就不好奇嗎?”
城主冷哼道:“淩大人既然都私下查了,不妨一次說完罷。”
“如此甚好。此事秘境損失最大,城主您怒火攻心,沒能第一時間發現靈獸的異常也情有可原。”見城主聞言皺起了眉,淩少華接着說,“血夭既是我千仞谷之人,從來聽令行事。這次突然脫離控制,大肆殺害靈獸,事出反常必有妖。晚輩大膽猜測,問題不在血夭身上,而是出在靈獸身上。”
“哦?”城主反問,“淩大人何出此言。”
“那幾位從秘境出來後就報案的修士當中,晚輩找到了一樣有趣的東西,而且數量不少,便偷偷拿來一點。”淩少華把一小包東西放在桌上,“城主不妨看看。”
城主運功将紙包,掂量了下他話裡的意思,沒有立即打開。
“城主莫不是怕了?”淩少華面帶笑意。
一化神期魔修,諒他也不敢動手腳。城主拆開小包,撚了些粉末在鼻前聞一聞,又點在舌面上,馬上就知道了,“抱合香木?”
抱合香木,名字帶香,實際上不管是凡人還是仙人都聞不出味道,反而異常受靈獸青睐。抱合香木果實成熟時,方圓百裡的靈獸都能聞着香味尋來。果實中還有緻幻作用,靈獸使用過多會如醉酒般抱着樹幹不肯離開。
這種樹在人界早已絕迹,天界将幸存的保護起來。會出現在這裡,想必也是被人從某個大能的傳承中挖出來。
“這下城主該相信了?”淩少華好整以暇,“受害者乃加害者,要不是血夭失控,怕是被啃得連渣滓都不剩。”
城主沉吟一會,“秘境之事怪不得她。”修士之間難免互相陷害,誰錯誰對哪能說的準。“但李修士一事,你如何為她辯解?”
“晚輩查過那位李修士和血夭的活動路線,發現在‘假李修士’進入秘境後兩個時辰,血夭也在大街上消失,後又過了一刻鐘,李修士屍體才被發現在小巷當中。前後不過半日,要說沒有修士插手真說不過去……”淩少華停頓了一下,古怪地笑了,“晚輩在那條巷子中并沒有發現任何打鬥的痕迹,反而在巷子外發現了類似移形換位的陣法的烙印。雖然快要消失了,但确實是陣法的烙印。”
城主摸了摸胡子,“此事老夫會派人前去确認。但是,這并不能解脫嫌疑。”
“怎麼不能?”淩少華笑容更大了,“移形換位的陣法可不是所有法修都能做到,何況還是個沒有修為的人?”
這一結果倒讓城主始料未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