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拜入仙門後,雖在同一輩中不算出衆,但好歹也是修士,凡人中的江湖高手也不可能跟他打成平手,更何況對方隻守不攻,根本沒認真對待。
看不出有修為,武功卻在上乘,莫非……
“敢問閣下,可是同道中人?”
羅汐打了個趔趄,擋住一記飛踢,“王爺在胡說什麼?”
“既然不是,閣下為何不敢報上名來?”
還用問嗎,仙魔不兩立啊!
羅汐内心吐槽,一邊尋找缺口逃跑。這貨的攻擊越來越密集,再不快點她估計就沒機會了。
三王爺突然收勢,運轉心法,吐氣納精,起勢如新筍破土,綿綿劍雨似春至,驚雷一鳴百蟄出。
羅汐全身緊繃,知曉這一招無處可躲,便雙拳緊握護着門戶,半蹲下身,硬是接了這一招。
密集的劍雨抽在身上,腳下拉出兩道深痕。羅汐咬牙堅持,然劍雨稍收之時,她睜開眼,隻見三王爺站在她面前,劍尖離咽喉僅一寸。
“說吧,你到底是何人?”
羅汐面色不善。本想友好一點的,看來是不能了。
伸出手,兩指并攏夾着劍身。
“三王爺,與其糾結小人的身份,不如先擔心皇帝陛下的安危吧。”
指尖傳來的質感可以判斷,這把劍隻是普通靈劍,不屬于法器。
兩指用力,在三王爺怔愣的目光中,折彎了他的靈劍。
羅汐趁機踢飛他的劍,一掌将其擊退幾步,然後果斷後撤,一躍躍上高牆。
“三王爺下次要探,也該像小人一樣在月黑風高夜悄悄去查,而不是大張旗鼓的入宮,不然,隻會打草驚蛇。”
丢下耍酷的話,羅汐頭也不回地跑了。
她發誓,在解決完左長老之前絕不要管這些皇家閑事了,一面惹禍上身。
羅汐在城外兜兜轉轉,确定他沒有跟過來才回居所。然後第二天收到千仞的傳信符,差點把她氣噴。
給她的命令隻有六個字:取左長老首級。非常簡單粗暴。
沒辦法,羅汐隻能硬着頭皮再次進宮。
這次她不從大門進,而是在跳到屋頂上掀了瓦片觀察裡面的動靜。
宮殿内依舊烏漆墨黑。羅汐眼力好,不受影響。隻是觀察了許久,左長老都沒有出現過。
快天亮時,羅汐隻能悻悻離開。
然而接連觀察了幾天,左長老依舊沒有露過面。羅汐有些奇怪,莫非那日出現在夏宮隻是碰巧?
如果是這樣,線索豈不是又斷了?
羅汐不甘心,天天蹲守夏宮,除了留意左長老外,她觀察了幾天,發現恒沅皇帝也很不對勁。
皇帝日常起居都是按部就班的,早上上朝,中午議政,下午到晚上批閱奏折,戌時就寝。怪異就在,皇帝入了寝宮後就不讓宮人服侍,自己在宮殿裡待着。羅汐從屋頂上能看到,他回宮後便一直坐在主位上,坐到第二日清晨。
有古怪。
既然查不了左長老,從皇帝身上下手或許會有所發現?羅汐等到宮人散去,悄悄從屋頂跳到房梁,一點一點爬進去。
宮殿内依舊陰森,羅汐第一次進來時沒有留意,現在她覺得,這整個宮殿都給人一種冷漠的感覺,就像在冰窖裡一樣。
她悄悄靠近主位,黑暗中看不太分明,隻能依稀判斷出這皇帝瘦的不像話。
羅汐暗戳戳取出火折子,劃幾下吹亮,從明黃的袍子往上看,入眼是是瘦削的臉龐,以及無神的雙眼。
羅汐一把捂住嘴。她以為皇帝早就醒了,可是仔細看卻發現,他對周圍發生的事一無所知,對光亮一點反應都沒有。羅汐在他眼前揮揮手,他不為所動,甚至眼睛都沒眨過。
皇帝的臉色灰敗,毫無生氣,深陷的眼窩若是離得遠些,被看成骷髅都不過分。而且在他身上,羅汐甚至聞到一種難以言說的,讓她不舒服的味道。
皇帝一動不動的坐着,她也一直盯着。盯着盯着,她感到宮殿裡越來越冷。突然,她想起了有的魔修會制作傀儡,皇帝會不會就是……
她把手放到他鼻下。
沒有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