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日薄西山,羅汐才被釋放出來。她雙腿沒有知覺,癱坐了好一會才勉強爬起來。來通知的守衛不耐煩地推她,不料她兩眼一黑,終于體力不支昏了過去。
淩少華接到通報,讓人給她安排一間房休息,自己去忙活别的了。
羅汐睡的很熟,累極的身體迫切需要休整。醒過來時已經過去一天,中途竟沒人來叫她。
羅汐去找侍衛長,一問才知,夜千絕和淩少華都不在,也沒有任務安排給她,按侍衛長的說法就是:原地待命。
但是羅汐的理解卻是——放假。
饑腸辘辘的她先是飽餐一頓,然後回房倒頭就睡。很久沒睡過這麼好了,她整個人都松懈下來,隻想睡個天昏地暗。
……
幻音坊暫居的莊子裡亂做一團,沒有藥引,給坊主的“補藥”隻能推遲制作。
坊主所修合歡功,即便修為已經十分高深,但仍不能斷了采補,否則修為将會倒退。然而二十多年前,一個鼎爐生了逆反之心,哄騙她在雙修時過渡些修為過去,沒想到在她采補之時,竟突破了境界,靈根随之轉變,從單一木靈根變異為木火雙靈根。倪紅裳本是最溫潤的水靈根,能與任何靈根雙修,這一下猝不及防,采了相克的靈根,導緻功體受損,無法再依靠雙修來修煉。之後倪紅裳打殺那個鼎爐隐瞞消息,對外仍然四處搜尋合适的鼎爐,隻有少數親信知道,那些鼎爐都被抽出靈根煉藥。
這次為了低調行事,帶的都是修為較低的内門弟子,原本以為談妥了合作便能回去,便順路将據點的藥引運出,沒成想,竟然被仙域的小輩找上了門。
倪紅裳氣的牙癢,“仙域,仙域!真是多管閑事!”
沒了這次的藥引,她起碼半年不能進補,不止如此,修為甚至會倒退一個小境界!
手中的茶杯狠狠地擲出去,“去查!到底是哪一派,竟敢挑釁幻音坊!”
弟子跪在地上承了這一擊,戰戰兢兢地回道:“坊主,那千仞盜取的解藥……”
倪紅裳冷哼一聲:“區區清心丹,怎能解本坊的獨門媚術?下去吧。”
待弟子離開,倪紅裳摸着華麗的發簪,眼底一片寒意:“夜千絕?自大的小子,總會為我所用!”
……
羅汐睡得十分滿足,要不是去吃飯的時候聽侍衛說他們快要離開此地,她險些忘記了還跟人有約。
幸好侍衛們不會管她去哪,羅汐于是放心地走出客棧,踩點到約定的地點。
那男人早就在門口等着,見她來忍不住松了口氣,邀請她到二樓包間一叙。
羅汐盯着他看了一路,确實在魔域沒見過這張臉,但是他的聲音有種熟悉感,她聽不出是誰。
男人叫了壺茶和點心,待小二出去後在包間設下隔絕聲音的結界。羅汐忍不住繃緊身體,整個人處于戒備狀态。
男人見她如此,歎了口氣,當着她的面卸下僞裝,“羅汐,我是左玄。”
羅汐瞪大了眼。
……
淩少華收到暗衛來報,挑了挑眉。
不遠處,夜千絕将幾個左長老的舊部踩在腳下。
“本座倒不知,原來左長老早已安插了棋子在身邊。”夜千絕扣着一人的琵琶骨,一根一根捏斷,“藏了這麼久,還能向幻音坊出賣本座行蹤,幫着她們暗算本座,左長老廢了多大力氣養的狗?”
地上的人冷汗涔涔,他們皆是魔嬰期,從小培養,又是在一起訓練了許久,即便遇上化神後期也能抵抗一二。然而剛剛夜千絕竟不用武器,直接破了他們的陣法,打亂了所有陣型。他們不是被挑斷了手筋腳筋,就是直接毀了修為。情報不是說夜千絕才突破化神期嗎,怎麼會中了魅功境界一點也沒有降?
夜千絕一邊施虐一邊問:“左長老躲在何處?”
“你做,夢……”那人氣若遊絲,吐出一口口血沫。
夜千絕不再廢話,直接了斷了他去審下一個。
哀叫此起彼伏,淩少華欣賞了好一會,等他終于忙完,便笑嘻嘻地迎上去,“怎麼樣?嘴很硬吧?”
夜千絕掐了個除塵決洗掉污穢,“有線索了,在恒沅國。”
淩少華想了想,“那不是,仙域的地盤?左長老怎麼會在那裡?”
“最不可能的地方,不是嗎?”
也是哦……淩少華回過神來,見好友已經走遠,趕緊追了上去,“喂,想不想知道你剛剛錯過了什麼?”
“什麼?”夜千絕漫不經心道。
“你的小護法,好像去見了一位仙門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