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修已經完全化出妖身,長長的吻部貼近她的臉,滴下貪婪的唾液。羅汐目光一偏,犬牙刺進了她的肩窩。
妖修比她之前遇到的靈獸還狠,直接咬了個對穿!
羅汐仿佛聽到了骨裂的聲音。
雙刀也被捏變形,隻剩個刀柄在堅持,但明顯堅持不了多久。長長的狼毛已經快蓋住她的手了。
妖修還在往下壓,羅汐幹脆雙手掐上他的脖頸,死死抵住。
這點力氣在妖修眼裡跟撓癢癢沒什麼區别,狼爪狠狠抓向她的腰腹,頓時鮮血噴湧。羅汐倒吸一口冷氣,手腕一抖,狼齒朝鎖骨挪近幾分。
巨大的危機感壓在頭頂,恐懼讓她心髒咚咚狂跳,她用盡了力氣掐着狼脖,隻求争取一點一滴時間。
小腹處越燒越旺。
妖修本來還抱着戲弄獵物的興趣,但見她空有蠻力掙紮無方,便淡了繼續的心情。獵物臨死前負隅頑抗雖然麻煩,但要解決也隻是時間問題。手下口下動作隻需加深一分,獵物的顫抖便加劇一分。
羅汐不想死于狼口,可她也确實沒有抵抗的辦法了。妖修有人的思維,比靈獸更強的力量。之前的幾個目标都是魔修,她依靠藥物和獨特的身法便能神不知鬼不覺的近身,再趁他們虛弱之際奪取性命。而最後這個,卻是意料之外的妖修,她沒特意做好針對妖修的準備便來,是她大意了。
藥物無用,身法被限,那她還能做什麼?
心跳很快,充滿力量,咚咚敲擊胸膛仿佛要跳出來。小腹處也如燃起烈火般滾燙。
妖修的攻擊,她抵抗不得;那如果,她以命相拼呢?
被狼咬死是死,力竭而死也是死,要她選,她絕不要第一種那麼憋屈的死法!
思緒僅一念之間,羅汐目光驟變,十指成爪卡緊狼脖,同時頭一偏,咬住了一隻狼耳朵。
“嗚!”妖修發出警告的低吼,尖尖的爪子刺入腰側。
可惡。羅汐知道它在威脅她,可她伸頭縮尾都是一刀,不如把它拉下水!
身下已經淌了一片血水,她必須抓緊了!
牙關一緊,頭一扭,狼頭上赫然出現一個血洞。
“吼嗚!”妖修疼極,松了口。
鮮血從肩窩汩汩冒出,羅汐無暇分心,雙腿一夾,雙方互換,變成她掐着妖修脖子摁在地上。
妖修晃了晃神,立刻反應過來想要撕咬羅汐。羅汐扣着狼脖,兩隻拇指死死頂着下颚,頂得妖修直瞪眼吐舌,幾欲作嘔。
眼前這人怎麼回事,突然就變了?妖修擡起頭,驚駭地發現,羅汐雙眼充血,面目猙獰,臂膀的肌肉也發生了變化。
更詭異的是,它明顯感覺到,掐着它的那雙手變得細長,指甲尖利,就像它經曆化形的過程一樣。
不,有不一樣的。妖修看着她,卻想不出哪裡不一樣。但很快它便不能分心了,羅汐的指甲猝然刺入它脖子。
妖修瞳孔一縮。狼口撤離,羅汐抓住機會,挾着它在地上翻滾,搶奪上位。
妖修瘋狂地撕扯,羅汐腹背受傷,仍死死掐着脖子,在妖修蓄力倒退的空隙發狠刺穿其下颚,一舉控制住狼頭,占據上位。
妖修瞪大了眼睛,血洞冒出嗬嗬的氣聲。羅汐壓在它身上,雙腿絞着它的肋下,要把它胸膛裡的空氣都擠出。
妖修抓着她的手臂,使用妖力試圖刺激羅汐,灼燒的疼痛讓傷口更加嚴重。
——妖火。
羅汐眼角抽了抽,比起疼痛,殺死妖修的欲望更勝。妖修的小動作的确刺激到了她,但造成的結果卻是另一種。
她拽着妖修狠命在地上砸,堅硬的地面發出沉悶的碰撞聲,碰碰咚咚,讓人膽寒。妖修被撞得眼冒金星,腦後一片黏膩。
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
她的手壓得越來越緊,幾乎要把妖修嵌入地裡。肋下收得越來越緊,兩條肋骨已經變形,碎骨刺入髒器。妖修口鼻接連冒出血沫,一股快意籠罩上她的心頭。
羅汐完全被殺死妖修的念頭所支配。血紅的眼睛瞪着妖修,看着他的眼神從反抗,畏縮,再到恐懼,絕望。
随着最後一聲狼吼長長的洩去,妖修停止了呼吸。它怎麼也不敢相信,自己能被活活扼殺,死不瞑目。
羅汐殘存的意識在感受到妖修生命力消失的那一刻陡然散去,蓦地擡起眼,将還未褪變回去的手伸向妖修身下。剖開腹腔,取出一顆妖元,看了片刻,竟仰頭吞了下去。
做完後,羅汐突然脫力,兩眼一黑倒在地上。
然而昏迷并未持續多久,羅汐醒過來時,想起自己殺死了妖修,後來發生的一點記憶都沒有。她的精神已經恢複了不少,雖然傷勢依舊很重,但眼下盡快離開才是上策。
目标已經全數解決,羅汐在邊境森林裡銷毀罪證,沿着水路連夜回到了千仞谷。
夜千絕沒有立刻傳召她,她回到住處才想起了冷翼給的錦囊,打開一看,是一塊令牌,以及一張紙條。
令牌後面刻着夜字。
——事成之後,升為護法。
羅汐收好,在自己帳中養了一個多月才出來,将屬于暗殺營殺手的牌子歸還給隊長,随後收拾好行囊前往夜千絕寝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