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頓時噎住。其實他也很納悶,剛運回來時還是遍體鱗傷,肉眼看上去愈合緩慢,但是有那麼幾眼差了,這就快長好了?
康大師看着籠中的羅汐,越看越眼熱。能出現獸紋有多少見?他馭獸一脈近三百年都沒出現過,難得出現一隻大概率是妖獸的,結果是個半人?這讓他如何咽下這口氣?
掌櫃的不知康大師心理活動,隻讷讷求教:“敢問大師,還有什麼法子讓它現形?”是的,它,不管是妖修、妖獸,還是半妖,在他們眼裡,都一樣,是“它”。
康大師這會也知道自己工作是完成不了了子:“聽說抓回來時還是現了形的?”
“是的,不過也隻有部分……”
“那就繼續,”康大師一甩袖子走了,“讓它皮開肉綻也好,剩一口氣也好,總能把它逼到現形的!”
……
羅汐再次醒來時,周圍還是在黑漆漆的。她動了動手,指甲碰到了硬硬的東西,然後手腕一痛,發出“叮”的撞擊聲。
她好一會才辨認出是金屬的聲音。
怎麼會有鐵器?
迷迷糊糊間,她還沒意識到自己被吊了起來。
眼前有個高大的人影上前,她張了張口,對方振臂一揮,粗大的皮鞭抽到了她身上!
好疼!
舊傷未愈,新傷再添。羅汐叫都沒叫一聲,第二鞭、第三鞭接踵而來。
疼啊,為什麼要打她?
羅汐被抽得頭耷拉在一邊,痛的恨不得就此昏過去。睡過去就好了,隻要她睡過去,眼一閉一睜,什麼都沒有了……
然而一盆冷水從天而降,直接将她澆醒了。
水接觸到鞭傷,又冷又疼,她被刺激的打了幾個噴嚏,扯到了傷口。而她沒法呼痛,接二連三的鞭刑随之而來。
……
“還是沒能現形嗎?”天一亮,掌櫃便迫不及待來視察。
施刑者抽了快一夜,中間替換了兩人,然而羅汐隻在受不住的時候才會顯露獸紋,至于現形,一點變化都沒有。
掌櫃的忍不住皺眉,這樣下去可不行。
聯想到黑衣人說的在七星伏妖陣中逼出了它的妖身,掌櫃的想,或許他們的方式不對?
……
痛暈過去,又再次痛醒。羅汐在昏迷與清醒中反複不止。清醒隻是指身體上的,她意識一直渙散,沒辦法集中。加上重傷和冷水,她頭腦開始發熱了。
這時候再給她一盆冷水也降不了溫了。
出乎意料的,她這次醒過來,發現自己躺着,而不是被吊起來。
羅汐試圖擡擡手臂,無果。腕上還拷着鐵鍊。然後把目光轉向周圍環境。不看不要緊,一看就很驚悚。
她被拷在木桌上,而身邊幾人正在地上畫着什麼,還有一人将杯中的藥汁一點點塗抹到她身上,還低聲念着什麼。
羅汐張口就想叫。然而她滴水未進,喉嚨幹澀不已,隻勉強發出個氣音,随即劇烈咳嗽。
給她亂塗亂畫的人倒是停手了,“呵,倒是精神!”
羅汐覺得他眼神不對勁,看着她就像看一件物品。“你……”
人家又不理她了,繼續工作。
羅汐無奈,隻好安靜地當一具“屍體”,連他塗抹時擦過傷口也隻是皺了皺眉。
那人塗抹完,最後不知是不是心血來潮,在羅汐眉心點了一下。一點熱力注入,很快消失了。
羅汐不明所以。而對方轉身,從桌上拿起一個玉瓶,照着羅汐臉上一潑。
水是涼的,可潑在羅汐臉上,卻像滾油一般,整張臉都在滋滋地疼。那水侵入表皮,不斷深入到頭骨之下。羅汐疼得整個身體往上彈起,鐵鍊拉到極緻,又把她拉回去,不讓她離開木桌。
掌櫃的聽到動靜,迫不及待進來問道:“成了嗎?”
施法那人說到:“再等等。”
從他們的視角看,羅汐的臉被那水潑過後,獸紋全部浮現出來,不僅如此,臉上骨肉滾動,隐隐有變化趨勢。
掌櫃大喜。費力氣求得的仙家靈池仙水果然靈驗,雖然隻有這一瓶,但要它現出原形已經足夠了!
那瓶子幽池水潑在臉上,疼痛卻朝着全身擴散。好像在頭上開了口,往裡面倒入了滾油。羅汐疼得不斷扭動,鐵鍊被拽着繃得死緊。腕上手铐的空間被撐到消失,木桌搖得嘎吱響。
掌櫃的激動到雙手握緊。這要是隻少見的妖獸,亦或是半妖,那他們可就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