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喲,你小子還蹬鼻子上臉了?”看她這氣鼓鼓的老劉就覺得好玩,正要再逗逗她,餘光卻瞥到了一些人,“喂小子,快看,那是不是你的美人仙子?”
“什麼仙子啊!”羅汐作勢要打他,“你這個老不……”
她停下了。遠遠的,一行人慢慢的朝集市口走來,他們都年輕而貌美,而走在最前面的女孩更是難得一見的美人,即便身穿樸素道服,臉上神采奕奕猶如天仙。
是穆璃啊,不過是幾個月不見,她似乎又變美了,先前關注點都在左玄身上,現在這麼一看,穆璃真的很美。
完全,超出凡人那樣的美。
穆璃仿佛當放在她身上的目光為塵土,她走在一行人最前面,興高采烈地跟身邊的男修道者交談,時不時發出銀鈴般的笑聲。街上自她出現便仿佛被按下了靜止鍵,把光環都留給了她。
羅汐也看到了她身邊的左玄。她不知道這幾個月天行門發生了什麼,穆璃明明之前跟他沒什麼交集的,現在居然這麼親密……
而左玄,他身上也一定發生了什麼,周身的氣質有些不同了,面容嚴肅,雖然跟穆璃交談時會放柔和,但也沒有笑。
羅汐張了張嘴,指尖有點癢,她忍不住撚了撚衣角,又不知道該做什麼。她想上去跟他打招呼,想說很想他,或者,好久不見也好。
可是,看到穆璃,和他身後的天行門弟子,她還是站住了。
上去了,能說什麼?他的圈子,她已經融不進了。
明明他們走過來的這段路很短,羅汐卻想到了很多,很多。他們走完了那條街,又在集市口往另一個方向走去。羅汐發現,自始至終,左玄都沒有朝她這邊看來。
青靴踩在石闆路面的聲音,慢慢消失在黃昏裡,羅汐明白,他們成了陌路人。
冬去春來,又是一年過去了。
這一年裡,羅汐學習很快,已熟練的掌握了各種長短兵,尤其善使長槍雙劍。她雙手配合很好,左手力量絲毫不遜于右手,讓老劉很是驚訝。
盡管進步極快,羅汐隻跟随過一次“狩獵”。那次是為了追捕一隻屠了商隊的異獸,彘。羅汐初聽這名字,以為是豬,經傭兵解釋才知,彘是一種兇殘的異獸,長得像老虎,但叫聲像狗,有牛尾,喜歡食人。
他們跟蹤了五天,在彘的捕獵範圍内埋下誘餌,又等了兩天,彘才終于出現。
彘比羅汐見過的老虎都要強壯,肩部微弓,身長三四米,目露兇光,許是因為多次食人,身上戾氣非常重。它貪婪又疑惑的靠近誘餌,猶豫着要不要上前,最終一腳踩進陷阱,獵手們瞬間發起進攻。
塗上了毒液的箭矢一支支刺進彘的毛皮,彘怒吼想甩開,奈何腳下被陷阱纏住,無法拔出甚至越陷越深。幾名獵手拿着符上前,結果被彘強力的後腿的尾巴掃開,彘發狂的對着人群咆哮,另一隻沒有被束縛太緊的前爪幾欲抓到人,兇狠得讓人不得靠近。然後團長吩咐下去,數名獵手扔出繩套,套住了彘的脖子往不同方向拉緊,彘憤怒地扭動,眼見脖子上繩子越收越緊,彘突然後腳蹬地,弓身,一屈一伸,喉嚨裡發出夾帶着氣勁的渾厚的叫聲,離得近的一圈人瞬間倒地,彘甩開繩索,拔出了前腳,一躍越出包圍圈,朝森林深處跑去。
“它要跑了!”
一名獵手急切叫着。因為進山,他們都沒有帶上馬匹。
“放箭!”
數十支箭射向彘,然而除了傷到皮毛,彘并沒有為此停下或放慢速度。
羅汐也抽出兩支箭,用繩子纏上尾翎,箭頭綁上藥粉袋。又抽出一支響箭,搭弦。
冷靜,呼吸;
瞄準,放!
“吱——”
響筒發出尖利的風聲,擦着彘的,耳邊射過。彘被這突然的噪音幹擾得一偏。緊接着又兩支箭射在它面前,噗噗兩聲,刺鼻的粉末糊了它一臉。
“嗷哇!”
眼見彘不得不停下來,團長迅速反應過來讓人裝備好上去抓捕。
羅汐提着弓跟着。藥袋裡裝的是硫磺粉,一般野獸都讨厭,而她放之前還用火石點燃了袋子一角,味道就更讓彘難受了。
加熱過的硫磺粉讓彘眼鼻失靈。團長帶人上前網住了它,然後一杆鐵槍戳穿了彘的頭顱。彘兩腿一蹬,不甘心地咽了氣。
雇傭人對他們非常滿意。收走了彘的頭顱後給了獵手們應得的報酬。剩下彘的屍體,獵手們拖去珍品閣收了。
晚上篝火宴,團長喝了點酒,在宴上大大地誇獎了羅汐的機智,把羅汐說的臉紅。一群人起哄,讓團長賞點酒肉吃。老劉也在一邊笑哈哈慫恿羅汐喝酒,羅汐端着酒碗,為難地看看大家,又看看團長。
團長大笑一聲,說:“小子,喝了這碗酒,就是我們虎嘯的漢子!男子漢大丈夫,就該大口吃肉,大口喝酒!”
“就是,小羅你還等什麼啊?”
“團長都發話了,你還敢違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