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域,千仞總部。
一身黑袍的男子坐在高座下,嘴角流着紅色液體,露出與往日不同的狼狽。
“原來如此,你的目的從來就不是什麼‘魔器’,而是……我。”他咳出一口血,濺在了座椅扶手上,擡頭看着站在台階下,氣勢卻絲毫不輸與自己的得力幹将,“難怪一直試探不出,原來是動機猜錯了。”說完又不由地怒火中燒。“本座撫養了你這麼多年,你竟敢忘恩負義?”
“魔道做事向來不問是非,這不是你教我的嗎?”持劍的男子踩着台階一步一步走上去,将劍抵上了黑袍男子的喉結,“這些年,我可一直秉承我們千仞的宗旨,一字一句。”
語音未落,一顆頭顱骨碌碌滾下了台階,一直滾到走進大殿的一個人腳邊才停下。
“你把他殺了?”一身甲胄的男子皺着眉,大踏步進來,“雖然我不反對,但,外面可還亂着。”
“無妨,”仔細把劍上的血漬擦幹淨,男子頭也不回道,“那些老頑固就讓青鸾和冷翼去解決。”
“是。”
……
蹲了好幾天,羅汐終于等到了那棵樹出狀況——石頭碎了。
當天夜裡,霧氣突然變濃,帶着難以形容的對人體有害的氣體,把視野内所有景物蓋得嚴嚴實實。
她第一反應就是去找樹。
這霧濃得不尋常,雖然可以說是迷陣的效果——可是這麼濃的還是第一次出現。
好在雖然看不清路,她這些天做了不少記号,為了以防萬一。羅汐捂着鼻子,一路摸索前進。
濃烈的霧氣從樹洞争先恐後地往外冒,可是沒有了零星的瑩綠小顆粒。羅汐一邊撥開濃霧,一邊往裡看——石頭碎了,上面的符号消失了。而石頭還在一點一點碎得更小,更零散,白白的粉末揚起來,化作霧氣。
羅汐在确定符号沒了後就趕緊退了出來。捂着鼻子也吸進了不少霧,那味道真不好聞,可就是說不上來。
她咳嗽了一會,突然發現,眼前這棵樹早已沒了樹的樣子,光秃秃幹巴巴的,樹皮上還浮着不少奇怪的符文,此刻也在慢慢腐化,變成碎片飛散開。
空氣中奇怪的味道越來越濃。羅汐捂着鼻子,難受地咳了咳。聽說以前南方的霧就被稱作瘴氣,不知道這裡的會不會一樣?她可是難受的不想多呆一分鐘了。
第二天很快到來。羅汐收拾好東西,等不及跑去看。昨晚的那個地方已經沒了樹的影子,她反複看了記号才确定沒找錯地方。
樹沒了,隻剩一塊空地和一些樹根。羅汐蹲下來翻了翻,就一些枯枝,碎石。至少能證明,這裡原來是有東西的。
什麼都沒留下,難道這隻是個制造迷陣的工具?
羅汐不死心地繼續翻着,來來去去就幾根枯枝,不規則的小石塊,零零散散的擺着……诶?
這些東西看起來沒什麼特别,很容易讓人忽略,可是越不起眼的東西反而越可疑。她忽略了什麼?突然腦子裡一閃,慢慢放下手中的東西。
忽然想起來,她剛走過來看的時候,這些枯枝石塊并不是胡亂堆着的,而是……擺成一個圖案?
等等,她想起來了。在現代羅汐曾偶然在一本古書上得知,所謂迷陣,說着玄,其實是簡單的利用光影、明暗變化來制造出類似海市蜃樓的奇景,也就是古人常說的天時地利,至于人和,則另談。
那麼這個迷陣是不是也一樣呢?羅汐看着淩亂的樹枝石塊,知得憑着記憶一樣一樣擺正。
左上三根樹枝,正上兩根樹枝加一塊石頭,左邊一,哦不,應該是一根樹枝加三塊,下邊應該是……比扭扭樂還難記啊。由于一開始就打亂了整個圖案,她隻能靠不完全第一印象來慢慢拼湊。當然,不排除是東西太散太相似的緣故。
半回憶半瞎蒙拼了出來,羅汐左看右看,仍覺得有些不對的地方,可是她都改了好幾次了,再花時間她又得留宿這裡了。
圖案沒什麼特别的——也許隻是她看不懂。羅汐站起來,繞着它走幾步,又從側門從掙錢麼從正上方看,突然明白有什麼不對——正中空了一塊。
她又仔細回憶了一遍,遮擋一部分去聯想整個圖案,最後确定,确實是缺失了一塊。
這就怪了,她有把每一樣東西都擺到了(她覺得)應該擺的位置,缺失的這塊隻有可能是這個陣的關鍵部分,丢失了的。
對了,那塊石頭。石頭上面還有符号,應該也是陣的一部分。
羅汐比劃了一下石頭的大小,沒錯,剛剛好,那塊石頭就是缺失的部分。
現在知道了迷霧的源頭,知道了迷陣的原因,那麼,接下來該幹嘛?
羅汐頭疼。花了那麼多時間搞清楚這鬼東西,結果它都沒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