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早上才澆過水的田,此時幹裂的像石闆,還裂開成一塊塊;原本昨天才除過一次的雜草,一夜之間竟長成灌木叢;還有那些藥草,今早見時還好好的,現在竟全幹巴巴病奄奄,明顯一副營養不良的樣子……
羅汐嘴張得能吞下一個鴨蛋。這,這藥田怎麼變成這樣?!
許老原本還想給她個機會,此時已經氣的說不出話來:“你,你你……”
羅汐唯恐他氣出病來:“許老,許老您消消氣,消消氣……”手忙腳亂給他撫背。
許老喘平了氣,指着她手直抖:“你,你給我滾……”
“許老,許老請再給晚輩一個機會!”羅汐吓得快哭了,“晚輩會讓藥田回複原樣的!”
許老顯然不信:“哼!把藥田糟蹋成這樣,你還如何恢複?更别說你還是個凡人!”
羅汐心一痛,梗着脖子道:“許老,既然是晚輩的藥田出了事,就算晚輩的責任。不若罰晚輩重整藥田,也算功過相抵?”
許老看了看面目全非的藥田,也不是不心疼。隻是這藥田的草藥并非稀有,甚至值不了多少錢,心裡的怒氣也就慢慢下去了。
羅汐屏住呼吸等着他答複。
許老考慮了很久,才慢慢道:“既然如此,老夫便給你七日。七日内,若你做不到,就給老夫滾出藥園!”
羅汐剛聽到七日時還想争取多點時間,結果許老冒出後面那句,她頓時就歇了心思:“是是,晚輩一定做到。”
她态度好,許老也不好說重話。隻強調一定按時完成便離開了。
羅汐點頭哈腰,好聲好氣送他。回到藥田,她就洩氣了。
七天,當她是神呢……
她蹲下來看藥田,摸摸硬邦邦的泥土,擦出一些湊到鼻子前聞聞。
我去,好刺鼻的辛辣味……
藥田一直以來靈氣充盈,隻會散發出沁人心脾的清香,羅汐就算不會吸收靈氣,光聞聞都覺得十分精神,一整天幹勁十足。
現在嘛……
藥田靈氣全無,還散發着怪味,肯定有人放了藥物或符紙将靈氣全嚯嚯幹淨了。能做出這種事的,也隻有可能是修士。
至于為什麼會盯上她,都不用細想她就知道是因為左玄!
真是,藍顔禍水藍顔禍水……
羅汐來來回回挑了一桶一桶水,毫不吝啬全沖到藥田,試圖沖淡那些堿性。
水源雖然不遠,可是她這麼頻繁的挑來挑去,是個人都累。她從下午挑到太陽下山,才把地都澆濕了。
弄清楚藥田的問題,也顧不上肚子餓,她身心疲憊隻想回小屋好好睡一覺。
可是,她一推開房門,就呆了呆。
“……”
裡面的人和她大眼瞪小眼。
羅汐眨眨眼睛,确定自己沒看錯,張口就要喊人。
那人反應快,一下子沖過來,一手捂着她的嘴,一手扣住她的脈門。
“?!”
什麼情況!
那人力氣很大。羅汐被勒的無法呼吸,手臂很快麻了。
她這是被劫持了?!
“想活命就别亂動!”
耳畔傳來冰冷的話語。羅汐顫了顫,挪挪脖子,發現脖子僵硬了,隻能艱難地點點頭。
那人放開了她,但扣着她脈門的手沒松。
借着門外的月光,羅汐看清了那人的樣子:他五官立體,高顴骨,鷹鈎鼻,上身沒穿衣服,隻披了件薄衫,露出紋路分明的肌肉,以及一些深色的疤痕,腰上纏着白條,渾身散發着狂野又有些禁欲的男人味,對任何女子來說都難以抗拒……
當然,如果忽略他還扣着她的那隻手的話,說不定羅汐也會看癡迷。
羅汐咽了咽口水,盡量平靜的問:“你,你是什麼人?為什麼會在我的房裡?”
“你的房?”男人嗤笑,“我沒記錯的話,這房子都空了好幾年了,你住在這?說,你到底是什麼人?誰派你來跟蹤我的?!”
他扣着她的手好似鷹爪,她甚至能感覺到他指下她的筋骨在顫抖。他隻需一用力,她的手臂就麻了。
羅汐唯恐他把她手給廢了,一個勁兒的哀叫求饒:“大人,大人饒命啊!奴婢真的就住在這兒,是今年才搬來的!”
“今年?”男人臉上有一絲松動。羅汐正想松一口氣,不料他卻捉住她的手腕。
“啊!”羅汐吓得尖叫。
男人瞪她:“閉嘴!”抓着她的手腕按了按,有些詫異。“你是凡人?”
聽這語氣羅汐意識到她安全了,稍稍放心了一下下,但随即心也沉了下去。他叫她凡人,該不會……
男人一把甩開她,眼中閃過一絲厭惡,好像甩掉一個髒東西。“天行門怎麼會收凡人?”
看來他對她的身份還是有所懷疑。
羅汐一邊按揉酸麻的小臂,一邊小心地回答:“回大人的話,奴婢是跟着公子來的,奴婢的公子,是天行門外門弟子。”心裡默默擦汗。嗚嗚嗚左玄對不起,為了活命隻能把你賣了……
這說法,倒也合理。
男子知道,每年都有外門弟子入門,數量不等。雖然男子對她出現得巧合實在可疑,可她凡人的身份卻是實打實的,他反而不知該說什麼。一時間兩人倒僵住了。
羅汐不知道他要幹嘛,隻好挺直背站着,動都不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