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汐打來水給小玉洗淨，又轉去後山采些野菊給它消炎。涼涼的汁液敷在燒傷的皮上，小玉瑟縮了一下。

“别怕啊，上了藥才好得快。”羅汐輕聲哄着。

小玉乖乖把腦袋蹭到羅汐懷裡，溫熱的鼻息噴灑在她肚子上，暖暖的，癢癢的。

羅汐一邊敷一邊想，燒的這麼徹底，要養多久才能長出來啊？

阿朱不安地踢踏着，總想湊上來逗小玉。羅汐不耐煩地趕它：“一邊去，沒看到正忙着嗎！”

“咴咴！”阿朱委屈地走開了。

摸着小玉脖子上幾塊疤，羅汐眼睛忽明忽暗。燒成這樣，怕是難再長出來了。

為了安撫小玉，羅汐給它喂了不少草料，還幫它刷幹淨皮毛。

路過的人看她在這，以為她又被罰了。畢竟之前作為一名凡人還能把修士打了，着實少見。

學府有安排馬夫在馬棚定期打掃的。羅汐去問小玉的傷是怎麼回事，那馬夫支支吾吾的，隻說是燒蹄鐵時濺到了火花。

羅汐壓根不信。濺到火花還能燒成這樣？分明是人為的！可是馬夫不肯多說，她也問不出别的，隻好作罷。

有誰會這麼無聊燒了小玉的毛呢？羅汐想不到。該不會是看不慣左玄的人吧？可是光燒馬鬃毛有什麼用？又打擊不了左玄。

想到有人為了給左玄使陰招而故意燒了小玉的毛，羅汐就有些繃不住。什麼人啊，這麼幼稚！

對于下黑手的人，羅汐也不知道該不該生氣了。生氣吧，好像不值得；不生氣吧，看小玉那麼無辜又心有不忍。

離開馬棚後羅汐又去藥園兜了一圈，才慢悠悠地晃蕩回去。

慕璃早就走了。左玄站在門口張望，看她回來便松了口氣。

“回來了？”左玄輕聲道。

羅汐點點頭。側身繞過他進了廚房。

這頓午飯，兩人都吃得心不在焉。

下午左玄又出去了。羅汐沒問他要去哪，回房去繼續做香囊。

雖然針線活還過得去，但要像古代女子那樣繡出朵花來，她還是做不到。想了想，決定先繡一隻大黃貓臉。

不過由于羅汐今天心情不好，隻繡了隻耳朵就繡不下了。在院子裡轉悠一圈，就兜回房間找書看。

左玄偶爾會帶些書回來，不過不常看，就給了羅汐。

羅汐翻出本藥典，搬了小凳子在院子裡坐着看。

這本藥典除了介紹藥草外，還附帶些江湖事兒。羅汐看着看着便入了迷，一時間忘了上午的怒氣。

藥典中講到紫陽真人為收服火系王獸前往翊坤求辟火珠，卻被要求拿紫心草來換；講到煉丹師曹磊冒險使用化腐靈芝煉丹，結果炸毀了丹鼎；講到生長在無界山上能讓兩人締結姻緣的七子并蒂蓮；講到能化解火毒的北崖碧水花……

羅汐完全把這藥典當故事集看。也不知道這書是誰編的，摻夾這麼多有趣的故事，讓人不知不覺間就記住了不少藥草的用途。

翻到一頁，羅汐突然被其中一個名字吸引。

“赫連……複？”

那則故事說的是當年還隻是地仙的赫連複剛研究出新的藥方，卻苦于尋不到材料，無奈之下隻得下界來尋，後來在一拍賣所尋到了，結果拍賣所死活不肯出售，赫連複隻得自己掏腰包和一群凡人搶拍……

羅汐注意到書中作者的言辭。他寫到赫連複“當年”是地仙，這是不是說明，赫連複如今實力更甚？

想想一個地仙來和凡人搶藥草，那畫面……說不出的詭異。

羅汐抿唇想笑，又皺着眉想了半晌。

“赫連複？好熟悉的名字啊。赫連，赫連……啊！”

羅汐想起來了！

她曾在藥園黃伯的筆記裡看到過一張藥方，署名正是赫連複。

難怪黃伯那麼緊張呢，原來是怕她暴露了他的秘密。一個地仙（曾經是）的藥方子，内容是什麼不重要，隻要拿出去就一定能賣不少錢！

羅汐笑着搖搖頭，繼續翻閱。

快傍晚時，左玄終于回來了。

羅汐剛做完飯，見他一身汗，就趕他去洗澡，不洗幹淨不給飯吃。

左玄照做。洗刷好後坐到飯桌前，一時間，兩人相對無言。

羅汐扒了幾口飯，突然放下筷子。“左玄，我們得談談。”

左玄手一頓。她極少這樣叫他。“你說。”

羅汐抿了抿嘴，道：“你知道，我不能修煉，所以平日不怎麼管你。我給你的要求就一個，無論你修煉到什麼境界，會去哪，都得帶上我。這些，你都記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