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試那天，考生和家長一起到達考場，考場周圍警械圍繞，現場氛圍緊張又熱鬧。

董凡看着手中那張準考證，用眼睛一遍遍描繪它。

副系統早就告訴過自己，為了任務劇情，自己不能參加考試，不能去大學裡繼續求學。

董凡第一次面對它提出自己的想法：“......既然結果都是我不去上大學，那麼參加考試後我不去上大學可以嗎？”

董凡是真的非常珍惜這次機會，對他來說，這可能是唯一一次可以補償遺憾的機會，下次的任務世界是怎樣的，誰也說不準。

副系統簡單檢索過後，确定這段劇情不屬于主線任務，隻是作為人物背景補充，準許了董凡參加，但董凡也要履行承諾，不可以去上學。

副系統看着面前這個笑着朝自己道謝的人類，搭載了人類情感模塊的它，心裡出現一種奇怪的感覺。

一直以來，作為無數個副系統其中一個的它，像是主系統的影子般工作着，成就與感謝都是主系統的。

主系統晃了晃圓圓的身體，像是要把那種奇怪的感覺晃出去。

人類真奇怪，弄得它也變得奇怪了，也許不搭載情緒模塊才是正确的選擇。

董凡不知道副系統在想些什麼，隻是為自己能有這樣的一個機會而高興。

在自己的世界裡，夜深人靜時，董凡躺在F區的床上，也會想一種如果，但他也隻是想想，董凡清楚再重來一次，他還是會做出同樣的選擇，他不後悔，隻是有點遺憾。

現在這個遺憾可以以另一種形式變得圓滿，他已經很滿足了，董凡往前走去。

考試分為三天，最後一場結束董凡走在回家的路上。

下午的光顯得格外柔和，風變得自由輕盈，周圍沒有一個人讨論考得怎麼樣，都在說去哪裡玩，笑聲和讨論聲混在一起，董凡被感染着笑起來。

原來，那個夏天，走出考場時會是這樣的感受。

董凡走到管家說來接自己的地方，管家說會來得晚一些，董凡慢慢走，即便如此，能看到約定地點時，董凡發現車還沒來。

看來是要等一會兒了，董凡想。

下一秒，有人拍拍他的肩膀，叫他的名字。

董凡回頭，是自己的同桌。

alpha緊張得話說得斷斷續續：“......董凡，呃那個，我找你有事情。”

他一隻手背在身後，一隻手緊握成拳，用力到青筋暴起，衣服下肌肉撐起，力量感撲面而來。

董凡瞧着，心裡有點惆怅，alpha的身體也太犯規了，明明自己這位同桌也不愛運動。

董凡看出他的緊張，用輕松地語氣說：“你怎麼這麼緊張，說什麼事能緊張成這樣？”

他本意是想讓對方别那麼緊張，沒想到剛這麼說完，就和一雙盛滿期盼和喜歡的眼睛對視。

董凡的笑一僵，他太熟悉這種表情。

果不其然，alpha将背在身後的盒子遞給他，同時對他說：“......我喜歡你，董凡，很久以前就喜歡，我明白的有點晚了，但我想說，我願意和你去同一個地方上大學，距離不是問題......”

alpha斷斷續續說了很多，少年人似乎要壓上餘生的一切，來換董凡一句肯定的回答。

董凡沒有打斷他，他靜靜等待對方說完。

這樣赤忱的心意不應該被草草對待。

alpha慌慌張張地說完，小心翼翼詢問對方的意願。

董凡剛要開口，就聽見背後傳來一聲：“怎麼，還沒聊完？”

語氣裡有淡淡嘲諷和煩躁，是原初。

alpha顯然也沒想到原初會出現在這裡，而且，後頸針紮般的疼痛感告訴他，原初分化了，等級比自己高得多。

董凡實在有些頭疼，本來馬上就要結束的事情，原初橫插一腳。

董凡隻能裝作不耐煩地說：“你怎麼來了，不用你管。”

話音剛落，alpha頓時感覺自己的後頸更疼了，他幾乎要忍不住逃離，但很快原初呵了一聲離開了，連帶着痛苦也慢慢減輕。

董凡看他離開，趕緊開口拒絕了alpha，自己要完成任務，不能和任何人産生情感，以免節外生枝。

董凡早就清楚這一點，并且時時刻刻告訴自己要謹記，千萬不能犯錯。

董凡沒有收他的禮物，祝願他越來越好之後，往車停着的地方走去，盡量讓自己忽視心底湧起的負罪感。

拒絕旁人的喜歡對董凡來說，是一種負擔，他不能回應也不知道該怎麼拒絕，他不會說重話，又怕給人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