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花叢一片狼藉,精心打理的花朵變得難看,足夠說明做事的人不夠認真和細心,甚至完全不熟練這件事。
原先是要這麼說的,可董凡轉身導緻面對面,呼吸和一切的反應都完全在他掌控範圍之下,慌張對視的眼睛,緊閉的唇和因為緊張而起伏的胸膛,原先要說的話已經變得不重要了。
這麼近的距離,很适合做些别的,如寶石般的雙眸閃爍着自己察覺不到的着迷。
他低下頭,看起來比對方瘦些的身體背後張開巨大的影子,像是一張漆黑的網,董凡隻察覺到一陣涼意,像是什麼擋住了太陽光芒。
但隻有短短一瞬,快得像是錯覺。
時夜織和不遠處的視線對視上,異化的一幕被别人看到全然不顧,勾起一個笑容,卻因為過于蒼白的面容顯得有些病态。
“弄壞了花叢,得接受懲罰。”
說出這句話的人沒有明說懲罰内容,隻是示意董凡跟着他走。
董凡跟着他走,心裡胡亂猜測着可能的懲罰,完全沒留意到其他。
古堡的主人帶着他的仆人離去,徒留被裁剪得亂七八糟的玫瑰,以及不遠處匆匆到來的男人。
這種宣誓主權的姿态,像是挑釁般。
“呵。”
董凡不安的跟着男人一直往前走,古堡的路那麼曲折,不一會兒他就忘了剛才是怎麼來的了。
高大的身影跟在身後,卻隻有小小的影子,時夜織瞧着,心裡無端覺得滿足。
原本往左邊走的腳步一轉,往右邊走去,董凡全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跟在身後白白多走了十分鐘的路。
走進房間的瞬間,董凡認出來,這就是自己和男人初見的那間房間。
當時好像沒有走那麼長時間......?
董凡有些不确定的想,很快他又自圓其說,應該是從花園到這裡格外遠些吧。
時夜織坐在沙發上,董凡則站在他面前,被他打量着。
從這個角度看去,什麼表情都一目了然。
以後如果都能從這個角度看見就好了,時夜織想着,完全不覺得仰視對方怎麼了。
時夜織的視線從雙眼落到唇,思緒一下飄遠,蒼白的臉泛起紅霞,寶石般的雙眸一閃一閃。
兩人想着不同的事情,一時間誰都沒有開口說話。
董凡思緒回攏的時候,坐在沙發上的男人還在胡思亂想,他不知道對方在想些什麼,但能察覺到對方的視線。
很不自在,很想逃開。
是自己沒做好事,會被懲罰,懲罰會是被解雇嗎?那任務不就失敗了?!
任務要是失敗了,就沒有錢了,想到這種可能性,董凡原先混亂的思緒都清醒了幾分。
絕對不可以沒有錢!
所以,所以必須說點什麼來挽救自己的錯誤,可是要說什麼呢,先道歉再想辦法,絕對不可以被辭退。
董凡沒有注意過,被系統刻意藏起的屬性面闆上,弱點一行裡的貧窮二字閃過光芒。
“對不起,我,我之後會認真學的。”
帶着笨拙和惶恐的話語,斷斷續續地說完。
時夜織對上那雙擔憂的雙眼,那雙濕漉漉的眼睛,看起來真的很可憐啊。
像是怕他不信,董凡又補了句:“我真的會認真學的,請不要辭退我......”
時夜織聽到他請求的後半句,手指在桌子上敲了兩下,心裡琢磨起别的什麼。
看來這份工作對凡凡來說真的很重要啊,男人愉悅的笑起來,這可真是太好了。
董凡被他的笑容吓到,對他陰晴不定,反複無常的态度害怕。
下一秒,董凡就聽見他說:“坐過來。”
有那麼一瞬,董凡以為自己聽錯了,直到男人又重複一遍,他才僵硬的坐在離對方最遠的地方,生怕挨着他。
他會不會是要打我?
董凡想到上一次在這裡的遭遇,脖子和後背開始隐隐作痛。
他的緊張和恐懼被時夜織精準捕捉,相較于叫凡凡過來自己身旁,時夜織選擇直接緊挨着他坐着,大腿和大腿碰着。
董凡被他的舉動吓了一跳,當時驚得就要站起來,時夜織的雙手抓着他的肩膀,力氣大得驚人,董凡自認為自己還有些力氣,卻被束縛得牢牢的,完全動彈不得。
男人就這樣靠着自己,那張比花還要嬌豔的臉幾乎和自己貼着,董凡完全不敢動。
時夜織稍微退開些距離,他用手擡起董凡的下巴,讓他和自己面對面,董凡被吓得閉上眼睛,整個人都在發抖,他害怕下一秒的疼痛,隻能憑借這種方式,讓自己保持冷靜,不至于立馬跑開。
過去的經曆,實在讓他怕極了這樣的靠近。
身體又本能的放松,像是某種讨好的訊号。
時夜織的笑容冷了下來,不論看見多少次,這樣的反應都讓他不爽。
冷得結冰的聲音:“看着我。”
董凡慢慢睜開眼睛,雌雄莫辨的面容,如瀑布般的長發,讓他有一瞬間的晃神。
時夜織看得分明,像是投懷送抱般靠近董凡,聲音溫柔道:“剪壞了花叢,就罰你......”,時夜織刻意停頓幾秒,觀察對方的反應。
董凡睜着眼睛,心髒怦怦跳起來,玫瑰花的香味淺淺,他等待着對方給自己判的刑罰,腦海中閃過許多猜測,無一例外都是些殘暴的手段。
被自己的猜測吓得面色發白,董凡握緊了拳頭,心裡默默祈禱着自己能少受些苦。
“每日清晨從花園中給我挑最好看的花送我。”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