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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二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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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了沈寒枝……

傅聲聞突然不願再想下去了。不得不承認這些日子在普濟院生活,他已心生恻隐:沈寒枝固然心狠手毒殺人如麻,卻不失善心,盡其所能打造了一片福地給流民百姓,好讓他們得以庇護,安然度日。

世間千萬苦楚,唯此一點福樂,她若死了,普濟院還會存在嗎?又或者普濟院根本隻是一個借口,實則是他本心已不想再去傷害沈寒枝了……

傅聲聞陷入沉思:有無妖心當真那麼重要嗎?難道得不到妖心,自己便登不上那個位子了嗎?不,總還有别的法子!

孫絮微打量着傅聲聞的面色,隐感不妙,琢磨了一下當衆問道:“對了院長,别的普濟院都揭不開鍋了,為啥咱還有這多錢給大夥兒置辦東西呀?”

話音剛落,一道淩厲目光瞬間射來。

孫絮微不禁打了個寒顫。

傅聲聞眸光陰鸷,殺氣甚重,幾乎要将孫絮微瞪穿。

孫絮微緊忙低下了頭。傅聲聞又望向沈寒枝,忽有些緊張她會作何回答。

沈寒枝卻是淡定:“有一回下山,好心人捐的。”

“是啊,吾朝還是有好心之人的。”傅聲聞笑言關切孫絮微,眼神卻淩厲如刀,死死盯住對方說,“孫老仆近來勞累,當注意身子,切莫多思傷神。”

孫絮微自然聽出來話裡的訓誡之意,便是在警告自己莫再多嘴,點了點頭,不再說話。

傅聲聞清楚此人不會就此罷休,定會再次尋找機會離間院民和沈寒枝的關系,從而達到逼迫自己盡快對沈寒枝下手的目的。且翌日一早,他又見孫絮微避開了衆人,于偏僻處私放信鴿。

“原來你在這裡,可叫楊老好找。”傅聲聞一副渾然不将昨晚的事放在心上的樣子,走上前笑盈盈道,“他們要下山了,隻差你一人。”

孫絮微擡起的手還沒來得及放下,神情慌張一霎,一邊往觀門口逃去一邊應和着:“是是,我這便去了……”隻字未提信鴿的事。

又過兩日,傅聲聞發現孫絮微分明收到了回信,卻遲遲未向自己禀明。于是與其獨處時,他不經意地問:“國師最近可有再來信催問?”

孫絮微眼神躲閃,躬身答道:“回殿下,沒有。”

傅聲聞抑住不悅,牽唇稱好,而後神色如常地去找沈寒枝商議下山事宜。

他來到殿門前,輕手叩門表明來意:“是我,來問問明日的事。”

少頃,門開了。

看清眼前之人,傅聲聞一愣:怎麼是裴娘?他正要開口,卻見對方一言不發,避開自己步履匆匆地往庖屋跑去了。

“發什麼呆呢,人都走了。”沈寒枝調侃道。

傅聲聞眉心沉了沉,撇嘴說:“我是來問你,明日我還是跟着彭老嗎?”

沈寒枝忍笑:“嗯,跟着邬嬸也行。”

“不要!”傅聲聞果斷拒絕,瞥一眼她,小聲嘀咕,“真是看熱鬧不嫌事大!”擡眼未見她頭上簪花,便又問道,“我送你的絨花呢?”

“昨日賣了。”

“賣了?!”傅聲聞瞠目質問,“沈寒枝!怎麼我送你的東西不是被你轉手他人便是被你賣了換錢啊?你若不喜歡便還給我,何必如此輕賤于我!”

“送給了我便是我的東西,你還要管我怎麼處置嗎?”

理是這麼個理,可……傅聲聞無言反駁,更是被她氣得說不出話來。

沈寒枝瞧他顧自生悶氣的模樣,突然笑出聲:“好了,我逗你的。”說着走回床邊,從枕側小心拿出那朵絨花并舉給傅聲聞看,“我收着呢。”

傅聲聞臉色稍緩。沈寒枝打趣道:“我又不是什麼大戶人家的小姐,哪裡需要整日簪花?況且這花落在旁人眼中礙眼得很,我又怎好時時簪在頭上拿在手裡?”

“若無旁人,你便願意将它日日簪在頭上了?”

傅聲聞本是順着她的話随口一問,不想沈寒枝立刻反問:“你這話什麼意思?”

傅聲聞不明白自己說錯了什麼,不解地看着她。

“我不允許任何人有任何、哪怕一點點傷害我院民的念頭!”

沈寒枝這般嚴詞厲色,實令傅聲聞無措。他急忙解釋:“你不必這樣,我沒那個意思,也并不想對裴娘如何。我隻是覺得哪有女子不愛美的,你何須為了旁人寬心與否而委屈了自己?沈寒枝,你雖為院長,卻也是女子,顧及院民之餘大可以替自己多想一想。”

沈寒枝漸漸松懈下來,顧自點點頭,歎道:“許是近來常帶院民下山,擔心他們的安危,過于緊張了。”她長籲一口氣,盡力換作笑顔說,“還是感謝你将我視作女子看待。”

傅聲聞笑:“哪裡的話,你本就是女子啊。”

一個力氣大到詭異、既非妖亦非人的怪女子?

沈寒枝啼笑皆非,未多解釋,隻道:“後日是中秋燈會的最後一日,大夥兒晚上要一起吃團圓飯。你有什麼喜歡吃的,我明日給你買回來。”

“明日……我能和你一起去采買嗎?”傅聲聞故作躊躇地問。

沈寒枝答應得痛快:“也好,你忙了幾天都沒能好好逛一逛,明日我便帶你去逛燈會吧。”

傅聲聞釋然一笑,忙不疊說好,又提議到時叫上孫老仆一起。

“為何要……”沈寒枝話問一半忽然反應過來,颔首笑道,“還是你心細。隻你我二人遊園,确實容易惹人誤會。”說着還别有深意地往庖屋方向遞了眼神。

傅聲聞倒沒想那麼多,隻覺得須時時監視孫絮微,方才安心。

翌日晚時,院民們早早收了攤兒,沈寒枝把采買的東西交給他們并說:“我答應傅聲聞帶他去逛燈會,所以晚些回去,你們路上小心。孫老仆,這幾日你也辛苦,不妨随我們一道遊園吧。”

“這,院長和郎君偕遊,我一老頭子跟着算怎麼回事呀!豈不耽誤你們……”

孫絮微笑言婉拒,還一個勁兒沖楊褰使眼色,暗示沈傅二人是相悅于情不宜被擾,請楊褰幫襯着說兩句話。

楊褰與之相處多日未見異狀,便放下了戒心,加之事關院長的終身大事,當即附言道:“是啊是啊!院長,你們兩人去逛吧,老孫還要同我回普濟院收拾殘料呢。”

“也罷!我們早去早回……”

沈寒枝瞟見裴娘戚戚然貌似落淚,話都不及說完便拉着傅聲聞逃也似的跑開了。

傅聲聞無奈,隻得作罷。

中秋燈會臨近尾聲,不少商販都撤了攤子,天公亦不作美,淅淅瀝瀝下起了雨,他們沒逛多久便尋了一處舊廟避雨。

舊廟名喚彌天寺,二人進去後見主殿燃了燈,便冒雨穿過院子來到殿前叩門。

一個蒼老喑啞聲音響起:“請進。”

傅聲聞推開殿門,卻未步入。隻見大殿中間生着火堆,一僧人正坐在蒲墊上禅修,其貌黝黑體态肥碩,不大像是佛門中人,反而肖似屠戶。旁邊還有一位小沙彌,瞧那面相不過總角之年,面朝火光含身站立,兩手合十舉在胸前,蹙眉而憂目。

奇怪的是,殿内分明寒氣十足,小沙彌的額角卻無聲無息落下一顆汗珠……

傅聲聞留了心眼,以身堵門不讓沈寒枝進,一邊不動聲色地審視四周,一邊試探道:“外邊雨勢甚急,我想借貴地避一避雨,不知是否打擾?”

老僧始終阖眼打坐,不言一語。小沙彌見狀,躬身行禮:“施、施主請自便。”

“敢問小師父,彌天寺隻有您二人嗎?”

“是、是……”小沙彌異常緊張,說不過兩句又冒出好幾顆汗,“寺廟破舊,久無香火,如今隻剩我……我和……和師父,智荇大師。”

言不成句,舉止殊詭。傅聲聞意識到此地有異,本想就此離開,不料身後之人說:

“怎麼還不進去?外邊可冷得很呢。”

傅聲聞正想解釋,熟料才一側身,沈寒枝便徑直闖進大殿,完全不給他張嘴的機會。

老僧終于睜開雙眼,一雙渾濁的瞳仁直勾勾盯着沈寒枝,竟還露出了兩分貪婪之色,甚是古怪。

傅聲聞立時怵惕,不由分說地抓住沈寒枝的手便往外走。

老僧突然開口:“時下疾風驟雨,二位施主便在此暫避,以免害了病,不然便是老衲的罪過了。”

“是啊,我看這場雨一時半刻停不了,燈會也散了,咱們便留在這裡烤火取暖吧。”沈寒枝說完顧自來到火堆旁,同老僧相對而坐。

傅聲聞拗不過,隻好坐在她身邊,與她緊緊相依。

見地上散落了幾塊木片,沈寒枝拿起一塊丢進火裡,火勢瞬間猛竄丈餘,險些燒到小沙彌的眉毛,吓得小沙彌連連後退。

“哎呀,還是冷……”沈寒枝輕笑,又往火裡丢進一塊木片并趁着熾焰高升的工夫把腰間的匕首遞到傅聲聞掌心之下。

傅聲聞當即會意,收攏五指緊攥匕首藏于身後蓄勢待發,動作迅敏且面色如常,卻也擔心:匕首給了自己,她怎麼辦?

他看向沈寒枝,滿目憂色。沈寒枝雖有所察,但顧不得回應,目不轉睛地盯着老僧,甚是無禮道:“喂!老和尚,你念的什麼經?”

老僧和藹笑道:“老衲不是在念經,而是在忏悔。”

沈寒枝睨一眼小沙彌,笑得比老僧更慈愛:“忏悔啊?所為何事?”

“老衲方才殺了一隻妖,自知殺孽深重,故而忏悔贖罪。”

“人豈會為了妖而贖罪?”

“那隻妖并未傷害老衲。”

“唔,那是有罪。”沈寒枝撿起一塊木片,舉在眼前左看右看,“青桐貫不會傷人,智荇大師想必是受了驚吓,又或者對妖心存偏見,才用香灰和火燒死了它……”

老僧搖頭感喟。

“可那與你何幹?你殺的又不是妖,而是人……”沈寒枝話鋒一轉,冷冷道,“我說的對嗎?山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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