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白已經化作翡翠光暈沖向雪原。半獸人神明的獸角刺破暴風雪，在永凍層上留下發光的足迹。夢星的黑袍獵獵作響，咒文鎖鍊在雪地拖出焦痕："他體内有兩股力量在厮殺..."

白塔的尖頂刺破暮色時，夢淵的龍翼已傷痕累累。那些被厵篡改的記憶如毒藤纏繞神魂，每個畫面都在質問：為何抛棄白榆？為何對烏靈見死不救？為何戴着岩磊面具屠戮同族？

塔門前的青銅鏡陣自動分開。烏靈——或者說褪去萬象僞裝的少年坐在鏡廊中央，赤裸的腳踝還戴着當年的鐐铐。他指尖把玩着夢淵的龍鱗碎片，那是昨夜戰鬥中偷偷藏起的戰利品。

"你回來了，岩磊大人。"少年的聲音帶着變聲期的沙啞，"就像預言說的..."

夢淵的龍爪穿透虛影。真正的烏靈出現在鏡廊盡頭，手中捧着個水晶匣子。匣中銀發精靈的殘魂正在沉睡，額間的月輪印記與耳飾上的紋路一模一樣。

"白榆等了你多少個朔月。"烏靈的指尖劃過水晶表面，"而厵答應我，隻要帶回你的鱗..."

鏡廊突然劇烈震顫。貝林加爾的翡翠箭矢破窗而入，将水晶匣子釘在牆上。精靈遊俠踩着碎玻璃走來，銀發間的灰白又多了幾縷："好久不見，偷夢賊。"

烏靈的身形在鏡面間閃爍。少年突然撕開衣襟，露出心口嵌着的青銅碎片——那是用夢淵當年留下的懷表碎片鍛造的："你們根本不懂！厵大人能讓我們..."

"脫離輪回？"瓶的冰刃抵住他咽喉，鏡面映出無數個時空的烏靈，"看看你效忠的主子做了什麼。"

冰晶鏡突然炸裂。無數碎片映出殘酷真相：每個時空的烏靈最終都會被厵制成鏡傀，而白塔地下室裡堆滿了水晶匣子，每個匣中都囚禁着白榆的殘魂。

夢淵的逆鱗突然爆發強光。建木根系從地底瘋長，将整座白塔裹成翡翠色的繭。在意識消散前的刹那，他看見烏靈流淚撲向某個水晶匣子，而貝林加爾正用精靈語吟唱古老的安魂曲。

風雪停息時，白塔已化作遍地鏡屑。夢淵跪在廢墟中央，懷中抱着烏靈逐漸冰冷的身體。少年心口的碎片咔嗒開啟，掉出片建木嫩葉——那是他偷偷藏起的，關于岩磊大人最後的記憶。

"答案在翡翠林海。"江白的獸角輕觸夢淵額頭，半獸人神明眼中映出母樹殘骸，"白榆的根還活着。"

貝林加爾撿起水晶匣子，精靈咒印讓殘魂化作流螢。那些光點萦繞在夢淵周身，最終彙入他後頸的契約烙印。精靈突然别過臉去："她當年...是想告訴你烏靈被囚禁的事。"

極光在夜空中流轉。夢淵望向翡翠林海的方向，建木的呼喚比任何時候都清晰。當瓶拽着他站起來時，龍族尊上第一次看清了朋友們眼裡的擔憂——那是跨越無數個輪回仍未磨滅的羁絆。

“…我們帶上在家裡的Cillick和長明，離開這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