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之前說哥哥給我們留了句話,是什麼?”夢淵走在江白旁邊,嫌棄的把纏在自己身上的蛛網弄下來
冷雨浸透靈渠國的青石古道,馬蹄鐵與碎鏡的殘片在泥濘中碾出細碎的哀鳴。江白獸耳微動,聽見三裡外鏡面增殖的窸窣聲,像千萬隻白蟻啃食着骨架。
"嗯…你們口中的禍害恐怕兇多吉少"他指尖的翡翠光暈照亮苔藓上的鏡屑,"萬象在重組鏡陣。"随後他又回過頭看夢淵,笑了一下:“你已經知道了,就是那句…呃…怎麼說來着?哦,要帶着笑走下去這一句”
瓶的冰晶刃劃過石壁,霜花在潮濕的牆面上綻出荊棘圖騰:"那蠢貨倒會挑地方。"玄衣下擺掃過的地方凝結冰晶,掩住了衆人足迹中滲出的星砂。
夢淵的龍鱗在雨幕中忽明忽暗。三日前從永眠之地帶出的時砂灼痕,此刻正在肩胛處發燙——那是Cillick最後塞給他的,來自萬象的琥珀,那裡面是被封塵的故事
"歇腳。"肆月突然拽住衆人。她腕間紅線沒入雨簾,纏住某塊浮空的青銅殘鏡。鏡中映出的卻不是當下,而是千年前的翡翠林海:年輕的江白正将獸角抵在妖焱眉心,兩人腳邊散落着五神會的青銅面具。
半獸人神明突然劇烈咳嗽,建木嫩芽從傷口處鑽出,綻開帶血的朝顔花:"舊傷。"
"省點力氣。"瓶彈指凍住他傷口滲出的翡翠血液,"要死等見到厵再死。"
破廟殘檐滴落的雨珠突然懸停。夢淵的豎瞳縮成細線,龍爪按在生鏽的香爐上——爐灰裡埋着半塊青銅鏡,鏡面正滲出厵的時砂氣息。江白的獸耳貼地片刻,突然拽起衆人撞破窗棂。
身後廟宇轟然坍縮,萬千鏡刃從瓦礫中刺出,折射着不同時空的追兵身影。萬象的嗤笑混着雨聲傳來:"小龍尊上,你哥在五神會給厵唱往生曲呢。"
夢淵的龍翼剛要張開,瓶的冰晶已凍住他肩胛:"找死嗎?"玄衣掠過的殘影在雨中織成霜網,将最先襲來的鏡刃絞成齑粉。
四人退入廢棄的引水渠時,江白突然割破掌心。翡翠血液滲入渠底青苔,那些蔫黃的植物瞬間暴漲,織成隔絕氣息的屏障。半獸人神明倚着濕滑的渠壁喘息,獸耳上的絨毛被血黏成绺:"兩個小時。"
"夠用了。"肆月歎氣,伸手拉過夢淵
瓶突然捏碎冰晶。霜霧中浮現出三百年前的畫面:厵站在同樣的引水渠前,将銅鏡碎片埋入地脈。年輕的妖焱黑袍染血,手中懷表缺了最關鍵的那枚齒輪。
"他早知道今日。"夢淵的逆鱗滲出星砂,那些藍光顆粒在空中拼出殘缺的鏡陣,"哥哥在時砂裡留了後手。"
江白突然劇烈顫抖,建木枝桠刺破肩頭皮膚。翡翠血液滴落的刹那,衆人腳下的石磚化為流沙,露出深埋地底的青銅箱子。棺蓋上刻着被鎖鍊貫穿的龍形,與夢淵後背的灼痕如出一轍。
"開開它。"半獸人神明指甲摳進棺蓋縫隙,"他要我們看見這個。"
一股奇特的氣息彌漫出來,一枚碎片靜靜的躺在箱底,江白微微歪頭
"假的。"瓶的冰刃挑起碎片,露出五神會特有的标志,"厵用龍血造了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