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此處人少,不然皇上這魂不守舍的模樣,被人瞧見了多難堪!
小寶子暗自慶幸着,跟上元璟帝的腳步,順便請示道:“皇上,奴才方才已經去知會了太醫院,那……”
小寶子一邊說着,一邊擡頭,突然震驚了。
“皇……皇上,您又流鼻血了!”
“……”元璟帝默默抹掉鼻子間的血。
可腦海裡,那含苞待放的畫面,卻無論如何也抹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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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菀倚在廊下的美人靠上,執着紅錦紋的桃花團扇,嘴角勾着笑意,看天邊的雲卷雲舒,很是惬意。
清梨頗有些着急的站在一邊:“小主,宋禦醫馬上就要過來了,咱們該準備些什麼?”
姜菀眼底無瀾,十分平靜。
“不必備些什麼,就等着他來吧。”
“是。”清梨嘴角漾出一個小梨渦。
自家姑娘實在太聰明了。
事先便在臉上抹了粉,顯得弱不禁風。
又教她留着晚上送的米粥,還有其他一套說辭。
愣是把皇上唬的一愣一愣的,像是氣全都消了呢!
宋禦醫帶着藥箱急急忙忙的趕過來。
面容英俊,身姿隽拔,難怪宮裡頭的宮女們都喜歡偷偷看他。
姜菀覺得他長得确實不錯。
可就是腦子……
果然,宋禦醫便緊蹙着眉頭問道。
“菀才人,微臣鬥膽想看一看您的傷口……等治完了手上的傷,您再跟我說說您上回的扭傷到底是如何好的吧?”
姜菀早已換了套衣裳,燈火輝映之下,照得她肌膚愈發玲珑剔透,一雙茶色的眸子淌着寶光,豐神冶麗,美得不可方物。
饒是隻有一心隻有醫理的宋禦醫,也微微怔了怔。
趕緊别開眼,低下頭。
敢對皇上的妃子動心,他怕是九個頭都不夠掉的。
“不必看了,你給我開些外敷的藥,敷在傷處不留疤痕的便可。”
姜菀的眸光泠泠,不着痕迹的落在宋禦醫身上。
宋禦醫的身子果然動了動。
他也料到姜菀有所不對勁了,這有病治病,有傷治傷是常理,她為何不願讓他看?
除非……
她的傷并不是她所言的蹭破了皮。
姜菀嘴角微翹,突然從桌案上拿起一本書。
纖纖玉手,執着書卷,好不動人。
隻是這書卷為何有些眼熟?
宋禦醫摸了摸自己身上,臉色大駭,這不是他一直貼身珍藏的醫書嗎?
姜菀伸出細白溫淨的指尖,随意翻開一頁。
“這醫書倒是不錯,宋禦醫以後小心些,莫再随意掉在地上了,若讓旁人撿了去,可不會輕易還你。”
“是。”宋禦醫有些匪夷所思,難道真是他不小心掉了?
自然不是,姜菀心中還有些愧疚。
她這是第一次探囊取物,不是為了劫富濟貧,而是為了她的一己私利,罪過罪過。
不過她還是輕飄飄的說了一句:“宋禦醫,我對你這醫書很感興趣,在我病好之前,你便借我這醫書看看,順帶解解悶吧。”
“是。宋禦醫這回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字眼。
這是赤裸裸的威脅!
可他的寶貝醫書在菀才人手上,他能怎麼辦?
隻能乖乖妥協,幫菀才人保守秘密,并盼着菀才人早點兒好了。
宋禦醫黑瞳流澤,委屈的走了。
一步三回頭的望着姜菀手中的醫書,戀戀不舍。
不知情的,還以為宋禦醫的目光,是眷戀的落在姜菀的身上。
一個禦醫,竟敢肖想皇上的妃子?
真是膽大包天!
一位不經意間路過的小宮女捂住了自己的嘴,悄悄躲了起來。
她竟然發現了這般驚天的大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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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姜菀剛醒來,便看到清梨喜氣洋洋的托着個金鑲裡梨花小盆走進來,水霧迷蒙,随着清梨的走動在屋裡氤氲。
清梨眉開眼笑的說道:“恭喜小主,賀喜小主,皇上升了您的位份!還賜了您五匹蘇繡月華錦,一對凍青釉雙耳瓶,一盞蓮花紋亮銀蠱……”
清梨還未說完,姜菀就擺手打斷了她的念叨。
“清梨,不必說了,你都替我收起來吧。”
“是,小主~”清梨顯然心情極好,嘴角的小梨渦笑得深深,“皇上還撥了小太監和宮女過來,說是咱們人手不夠!小主,皇上對您可真好呢!”
“……”姜菀勉強笑了笑,卻陷入了思索之中。
昨兒狗皇帝不是還氣沖沖的出了玉粹軒的院子麼?
怎麼這一回過神,又是升她的位份,又是賞賜又是撥宮人的?
他到底想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