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這是多讨厭菀才人呐?
連永遠這樣的字眼都說出來了。
雖說皇上不近女色,但他好歹也嘗試過兩回,分别招了薛貴妃與姜菀侍寝,不是麼?
雖說都未侍寝成功,但好歹說明皇上還是有救的。
其他妃嫔們心中默默盤算着,哪回皇上又抽抽風,翻了她們的牌子。
又替姜菀默哀,她永遠都再無侍寝翻身的機會了。
隻能做個位份最低的才人,在那小小的玉粹軒裡頭孤獨終老。
尤其是賈柳萱幾個新進來的妃子,今日頭一回見到了元璟帝的正臉。
驚為天人。
世上竟有如此好看的男子,而她們多麼幸運,成了他的妃子。
若能有幸,與他……想想都如百花盛開,喜不自勝。
===
清梨是在流華宮外頭等姜菀的。
見到姜菀出來,清梨便十分着急的問道:“小主,您……”
姜菀擺手打斷了清梨的話:“待會再說。”
等到了清靜的地方,姜菀觀察了下,四下無人。
她才一邊走,一邊淡然地說道:“無妨,不必擔心,隻是受了點小罰,我倒覺得是福不是禍,能待在玉粹軒過三個月的安靜日子了。”
清梨點點頭。
她慣來知道,自家姑娘的心态是最好的,無論多麼艱難的境地,她都能像朵花似的,鮮活美麗。
更遑論如今這小小的禁足了。
姜菀回了玉粹軒,太監宮女和婆子都候在門口。
等姜菀出現,便開始異口同聲的表忠心。
“小主,那消息不是我傳出去的!”
姜菀随意瞥了他們一眼,隻是對着清梨說道:“清梨,我累了,扶我去小憩一會吧。”
“是,小主。”倒是清梨狠狠的瞪了他們一眼,而後才扶着姜菀進屋。
既被下了禁足的命令,姜菀便哪兒也去不了。
其他人也不許來她這玉粹軒,倒清靜不少。
姜菀自入宮以來,好久都未曾睡過長長的覺了。
如今玉粹軒就如同被封鎖起來,與整個皇宮隔絕了一般。
她破天荒的睡了個昏天暗地,十分滿足。
等她醒來,已經是黃昏了。
夕陽染得皇宮的宮牆檐角都閃着細碎的暖光,姜菀眯着眸子望向天邊金黃色的碎雲。
想起今日皇上,說撤了她的綠頭牌時,那決絕而疏離的目光。
那一瞬間。
他好看的臉都仿佛黯淡無光了不少。
姜菀突然覺得有些好笑。
低頭望向她胳膊處,包着的紗布。
她那日救他作甚呢?
都永遠不能侍寝了,不能實現入宮時的願望了。
那和守寡有什麼區别呢?
狗皇帝。
倒真是薄情寡義得很呐。
明明那日,還流了鼻血。
擦幹淨就不認人了麼?
姜菀在清歡樓那姑娘處,明白了男女之間的這檔事兒。
她也知道了一個道理。
男人麼,就是喜歡犯.賤。
擁有得越多,就越看重自己得不到的。
而像元璟帝這樣,坐擁天下的,還有什麼得不到呢?
姜菀想起在宮外,元璟帝看她的眼神。
她明明那麼冷淡,不想理他,他卻像是搖着尾巴似的看着她。
呵,果然呢。
清梨端了個木碗進來,神色有些難堪。
姜菀收回思緒,輕蹙眉頭。
“清梨,怎的了?可是有人欺負你了?”
“不……不是……”清梨搖搖頭,将那木碗放在梨花木桌上。
“小主,這是……晚膳。”清梨雪亮的眸子中噴着怒火,“禦膳房那群狗奴才,也忒會看碟下菜了!竟然給小主隻送一碗白米湯!”
拳頭大的木碗裡,渾白的米湯裡,夾雜屈指可數的幾粒白米。
塞牙縫都不夠。
姜菀蹙起眉頭,禦膳房的奴才哪有這麼大的膽子,敢克扣她的膳食?
想必是上頭有人下了命令吧。
清梨又義憤填膺地說道。
“小主,剛剛薛貴妃差人,将咱們院裡的宮女太監還有金嬷嬷都叫走了。說是正好其他妃嫔宮裡人手不夠,您如今份例全扣,禁足三月,身邊除了我,也不必再留人伺候了。”
姜菀勾唇,竟露出一絲笑意。
“清梨,還有什麼旁的事兒,便全說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