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來有機會帶着你走、實在不行你們出逃、當叛忍、當普通人……他知道一條私奔的小路,他沒有騙你。可是你不在,他不知道你在哪。
他也不敢上街上去找你,你在哪,你在轉寝家嗎——你在哪。
你是不是拿以前的照片去了?你昨天晚上和他說過的,要拿照片給他看,給他介紹你們還不認識的時候。
可是他來不及了,轉寝家附近沒有設标記,他怕被轉寝小春罵。他沒辦法瞬身過去,最近的标記過去也可能會被團藏發現,他猜查克拉跟蹤班的人已經出動了。
他又慶幸起你不在,這樣他不用抉擇到底要不要抛下家族、抛下木葉隻帶着你遠走高飛,他覺得如果你真在他也做不出來,你不在他才敢想你們可以去逃離一切。
可就是因為——你不在,他隻能選擇最壞的路,抓緊時間寫信、拿走兩隻戒指,思索半秒把盒子也拿走了。陽台的水泥還沒拆,他來不及補了,對不起。再不走團藏的人可能會找到這,他回來的瞬間慶幸沒有人在你們的小家守株待兔,可能是團藏沒想到自己能活着回來。
他隻能抓緊時間瞬身回族地放信:一封給族人,一封假的絕筆信是為了洗清你的嫌疑,你是高層的女兒,他不這樣做你沒辦法不被宇智波的怒氣集火。
還有一封信……他好後悔,他好後悔,他磨叽的寫了太久,但其實隻有兩句話。來找鼬的路上又思索了很久到底要不要給你。
他不想成為你的負擔,可是、可是……對不起。
眼淚從他凹陷的眼眶滑出,也許是血淚,他看不到,他默認是透明的、像水珠。他又想到那天的桔梗,桔梗花在遞給你時也還有水珠。
下墜的過程中他的雙手因為無力而自然垂起,這個動作他對你做過的,就在警務隊的門口,好多同事看你們犯傻,他存心将你的存在告知所有人,但當别人的視線落在你的身上時,他又後悔的挪了一步擋住所有窺探你的視線。
他這時才又思考他死了你怎麼辦,以後誰幫你擋住其他男人的視線。
其實你之前告訴他蟲會因為另一隻蟲死亡而移情的時候他感覺自己還好,畢竟他就是移情的對象,而且當時他根本沒想到自己會死的那麼早。
可是他也要死了,他要死了,他的蟲也要死了。
他死之後你對其他男人的厭惡應該不會受到影響,畢竟蟲隻轉化一次,你肯定親不去。但是——但是如果發生了意外,比方說别人強吻你,而那個人又正好具備了所有感染蟲的條件?
而那個人又像他當時一樣問你——
他好貪心,他這時才突覺原來他并不是一個容易得到滿足的人。當原本的需求被滿足,又會有新的需求冒出來。他之前沒發覺是因為當時這個前提并不存在……他身死的條件并不存在。
希望鼬還是把信能給你。以及另外一封——
嗆水的瞬間他霎時感到慶幸,剛剛把給你的戒指含在嘴裡,這樣就算有突然的求生意識也會怕戒指從嘴裡吐出丢掉而緊閉——
可被水包圍的瞬間他突然好想出現在你身邊。
他失去了意識。
寄生蟲也跟着他死了。
……
可就算他消失了,他的蟲子消失了,他給你下的别天神還陪着你。
‘忽略蟲的影響自行決定是否愛他’,在宇智波止水死後,别天神會像一個空轉的機器陪着你。
這個世界上也沒有第二隻蟲了。
……
“噗通——”
你将内膽空着的箱子放到地上。
看了眼鐘,這還是止水從家裡帶來的那個。感覺時間要差不多了,已經八點半了。你買戒指花了太久——這裡兩個店你看來看去都沒有合适的款,所以又拉着别人快下班的金匠東拉西扯半天問能不能定制,又去和他掰扯半天自己不差錢隻是不知道要什麼款。
你讓工匠給你現場畫,你現場改。最後磨叽到剛剛才回來。
要抓緊時間收東西啊不然他回來還沒收完箱子——這怎麼走嘛。
……
裝的東西太多了合得上蓋不上。
啧。難道真的要用卷軸啊?可是你真的找不到當時止水帶過來的卷軸去哪了。
收累了……可是為了讓他一回來就能拎着東西走,你隻能堅強的又從床上爬起來。
在扔掉很多沒必要帶的東西後,你又看着疊成一座小山的雜物……等你們從湯之國休完假回來再讓止水收吧,你真的累了。
你又擡頭看了眼鐘,十點。
不孝女的你想起來出門了還是要給媽媽寫封信,你又回到客廳拿紙筆寫信。
‘媽媽你好,我和止水去湯之國玩,三代目給他批的假,你怪他去吧。’
不行,不能這麼寫。
‘媽媽你好,我和止水去湯之國給你買特産,順便玩一個月,勿念。’
好好好就這麼寫。
寫完信你哼着小曲将它收好,等會你們出發後路過轉寝家直接從門縫裡塞進去。
你開始在窗戶口站着看外面,等止水回來。
靜寂的街道空無一人,巡邏的警務隊也沒有……有了!
兩個警務隊的隊員,送紅包的那兩個!正朝你家飛馳而來,真的是飛馳……
你在窗口伸手朝他們打招呼,這時你還沒搞明白為什麼他們速度這麼快。
他們到了你家樓下,你強壓着惡心和他們對視,因為是止水的朋友,你不對視很不禮貌,你可以忍。
“怎麼啦?止水開族會去了還沒回來。”
年長的那位,将新居の禦祝遞給你的那位,說:“他沒有來。已經過去三個半小時了。”
三個半小時?七點開族會——現在是……?
你臉色一下僵硬起來,用了很大的力氣将脖子一點點撥動回頭。
時針還是指向 1 0 。
這時候你突然想起來——你們的鐘被止水以前撥慢了半個小時。
現在十點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