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醒來後的種種反應，加上說話時的語氣，再認為他是條普通的小白蛇，那就是她蠢。

顯然，秦妙妙不認為自己蠢，所以她必須弄清這小白蛇的身份。

晏長生腦筋飛速旋轉，天魔兩族自父帝斬殺上任魔帝後，關系急劇惡化，甚至彼此仇視。直至新任魔尊繼位，兩族關系雖有所緩和，但亦稱不上友好。加之二人身份敏感，自己又重傷在身，不可不防。

瞬息間，心中已有決斷。

打好腹稿，晏長生便開口講述，低沉富有磁性的聲音将‘天之驕子堕入凡塵’的故事娓娓道來。他深知若想取信于人，話中必定要‘七分真、三分假’才不會引人懷疑。所以，他隐瞞替換了部分事實，給自己安排了另一個身份。

“你是說你是騰蛇一族的少族長，因族中内鬥被牽連，加上渡劫時被暗算，才變成如今這副模樣？”聽完他的講述，秦妙妙做出總結。

晏長生點點頭，“沒錯，所以短時間内我無法返回族地。那些暗算我的人，也必也在尋找我的下落。”

他之所以借用騰蛇的身份，一來因為她将他錯認為蛇族，蛇族比龍族族群更多，便于隐藏身份。二來他見過騰蛇族少主，對其還算了解，僞裝起來更加容易。三來騰蛇亦屬仙界管轄，他墜落下界，必有天族暗中尋找，妄圖斬草除根。若天族尋來被她發現，騰蛇族的身份也不會引起她的懷疑，隻會認為是天族内鬥。如此，可謂是一箭三雕！

他說的話，秦妙妙半信半疑。騰蛇屬天族管轄不假，至于長什麼樣她确實不知。但有一點可以肯定，那就是他身上的傷是被雷劈出來的。這點，從她見到他的第一眼就知曉。

其實不論他說的是真是假，隻要決定現在将他丢下，真假都變得沒那麼重要。

可轉念一想，這是她第一次出魔界，又恰巧碰見了他，未嘗不是種緣分。再者，這次她還不知要從外面待多久，要是養個靈寵，閑暇時也能解解悶，總好過獨身一人。

“那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

按他所言，他現在無依無靠，秦妙妙确實起了留下他的心思。但他什麼态度，還需試探一二。

氣氛略顯凝滞，過了幾息，晏長生開口，嗓音艱澀：“若是可以，在下想與姑娘同行。”從破殼至今，這還是他第一次有求于人，語氣略顯不自在。

秦妙妙從他先前的話中，多少猜出他的打算。畢竟他現在就像刀俎上的魚肉，離開她隻能任人宰割。軟嫩的手指把玩着發梢，秦妙妙嫣然笑道：“可以啊，但是你得給我當靈寵，簽訂契約的那種。”

他說的那些，她半信半疑。是真是假，也沒那麼重要，不過是路上尋了個消遣的玩意兒罷了。但即便是玩意兒，也不能小瞧，自然要提前防備，才不會陰溝翻船。

晏長生有些意外，沒想到這魔族公主年紀雖小，防備心極重。自己若不答應，恐會引起她的懷疑。“好，但隻能是普通靈獸契約。”他态度堅決。

靈獸契約分兩種，普通靈獸契約對靈獸有一定壓制，但違抗主人不會遭受反噬。當然，靈獸也不能主動吸取主人靈力為己用，隻有主人同意方可取用。這種契約較為常見，對雙方都較為公平。

另一種就是本命契約，這種屬于‘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主人隕落，靈寵亦活不了多久。這種契約的簽訂十分複雜，一旦簽訂，便極難解除，若非特别合心意，很少有人簽訂。

晏長生說的，自然是第一種。

秦妙妙哼笑道：“就算你是騰蛇，可眼下被劈成這幅尊榮，還有什麼可擔憂的？”言下之意，他想多了。

晏長生沒有反駁，隻是用牙咬破尾尖，擠出血望着她。秦妙妙瞅着他，突然反應過來他這是在等着自己結契。

好在窩在魔宮的那些日子裡，她看過不少雜書，關于結契，她也曾好奇學過。

劃破指尖擠出一滴血，按在尾尖，玄妙的咒語傾吐而出。沒多久，眉心皆浮現出朱砂色印記，代表契約已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