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外面的叫賣聲、吆喝聲喚醒了沉睡中的少女。
秦妙妙掙紮着起身,掩唇打了個哈欠,神情困頓。
離開魔界時,父尊特意為她尋來神器淩霄,用以掩蓋她身上魔氣。有淩霄在,即便仙族出現,她都敢從對方面前打個來回。
但弊端就是她的修為被神器壓制了三分之二,加之她生來體弱,難免嗜睡了些。
好在來的是凡間,不論仙魔修為都會被壓制,因而秦妙妙心裡倒也不怎麼擔憂。
用潔塵術清潔過後,便下樓和掌櫃打聽郾城該怎麼走。
據右護法蔔算,她的機緣在郾城方向。但臨行前父帝也曾提點她,說既是曆練,途中遇事能解決就解決,或許對她未來渡劫大有助益。
她雖修魔道,但亦修心法。
上古時期,仙魔皆可飛升成神,隻是仙族更注重修心性,魔族更加随性自我。但不論仙魔,凡功德庇佑者,雷劫威力會削弱,飛升幾率更大。孽惡纏身者,雷劫威力增加,飛升者十不存一。
可惜,萬年前飛升神界的登天梯隐去,世界再無仙魔飛升。
此次來凡間曆練,父帝也存了讓她攢功德的心思。
思緒百轉千回,卻不耽擱秦妙妙和掌櫃攀談。
“客官想去郾城?那可有些遠了,坐馬車腳程快也要大半月,走水路倒是快些,十日便可到。隻是最近江上怪事頻頻,恐無人敢送客官渡江。”掌櫃撥弄着算盤,白潤微胖的臉上浮現出隐憂。
思及昨日窗外一閃而逝的魔氣,秦妙妙若有所思:“怪事?什麼怪事?”
掌櫃歎道:“客官有所不知,我們太安鎮置絕佳,既靠着翠微山又毗鄰滄江,大家既能靠山吃山,亦可靠水吃水,所以日子過的還算富裕。可月餘前,這滄江上就變得不太平了...”
“哦?”
“怎麼個不太平法?”
“嗐,聽說最開始是翻了一艘船,船上除了船老大都死了,說是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的。誰知第二天,那船老大卻被人從江邊救了起來,隻不過人醒後瘋瘋癫癫的,嘴裡一直喊着她女兒的名字。問他什麼,也是一問三不知。”
“後來知縣大人不信邪,找了幾個水性好的去撈人。可誰承想,那些人下水後也跟着一起消失了。從那以後,隻要有船出行,無一例外都消失的無影無蹤。”說完掌櫃忍不住搖頭歎道:“後來聽别人說,是有大妖殺了水神霸占滄江,要想過江,必須每年為大妖準備一場祭祀,方能保一方平安...”
“你們信了?”
“不信又如何?總歸要試一試的。”掌櫃搖頭苦笑道。
太安鎮太多人指望着這條江水養家,滄江如今這般,已經斷了許多人的生計。若有法子解決,大家必不願放過。
柳眉微蹙,眉心多了幾分煩憂,她不大想管這事,可又怕這些人真拿活人生祭,再加上昨夜那一絲魔氣...
秦妙妙煩躁的扣了扣手心,忍不住道:“既然傳聞有惡妖作惡,那些修道之人難道不管嗎?”
聽聞此言,掌櫃驚訝的看了她一眼:“看來姑娘亦非凡人,那些‘仙人’前幾日已經駐紮在江邊,不過暫時還未聽聞有什麼消息。若姑娘有本事解決此事,知縣大人定有重賞!”在他看來,眼前這位姑娘既知‘仙人’,必然有些本事,多個人多份希望。
到底怕魔族有人背着父尊搞事,秦妙妙決定找機會一探究竟。
“掌櫃可知江邊該如何走?”
“出了城門往南一直走,江邊有個渡口,姑娘一望便知。”見她要去,掌櫃十分熱心的為她指路。
以防萬一,秦妙妙還是讓掌櫃幫忙畫了詳圖。
出了客棧,從路邊吃了碗鹹豆花,秦妙妙拿着掌櫃幫忙畫的地圖,慢悠悠的朝着江邊走去。
地圖畫的用心,不到半個時辰,秦妙妙就來到了江邊。
此時,江邊渡口處站着幾名手持長劍,身着藍裳的少年正相互抱怨。
“呂師兄,此處好像并無妖氣,可是這羅盤出了問題?”
“對啊對啊,不是說此地出了大妖,我們在江邊已經待了三日了,沒覺察出有什麼異樣的地方啊。”
“難不成是我們來到這兒,讓那妖物害怕了不成?”
聽着身邊一群少年人叽叽喳喳,呂天恒登時頭大如鬥。早知他們這麼吵,臨行前說什麼也不會答應師伯帶他們下山!
“好了,既然鄭大人發函向師門求救,必然是轄地出了大事。這幾日江面看似平靜,但我總覺得此地危險重重,大家切不可掉以輕心。”呂天恒不放心的叮囑道。
秦妙妙一眼便看出領頭之人的修為應當在金丹期,而他身邊那些人則是築基期,這樣的組合來此地别說‘除妖’了,怕是命都要留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