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項翊又被慫恿着喝了好幾杯。
到了深夜,項翊讓司機送他去葉容的公寓,到了她家樓下,他對着虛空叮囑道:“不能再犯渾了。”
他拎着蛋糕上樓,到了葉容家門口,他心虛地咳嗽兩聲,然後擡手按下熟悉的密碼,推門而入,葉容正好吹完頭發,往卧室的方向走,在看見他那一刻,她明顯地愣住了,“我……”她輕聲道。
項翊以為她也許會感到哪怕一點點的高興,可葉容眼裡卻閃過了哀傷的情緒,她似乎在擔心他的來意,擔心他又是來讓她不痛快的,看來這段時間他的确傷她太深。
想到這,項翊揚起手裡的蛋糕禮盒,聲音硬澀卻誠摯萬分,“抱歉,我這幾天犯了渾,讓你傷心了,這是我的問題,我今晚是來道歉的,希望你能——原諒我。”
葉容咬緊嘴唇,讨厭,你總是這樣,時而傷害我,時而呵護我,讨厭,讨厭。
她眨了眨布滿水汽的眼睛,溫聲道:“進來吧。”
“好。”
項翊将蛋糕放在茶幾上,擺出生澀的笑容,他極少低頭,很不習慣。
他咳嗽一聲,掩飾地道:“空運的薩赫蛋糕還沒到,隻能勉強讓你将就吃翻糖蛋糕了,抱歉。”
葉容搖頭,小聲說:“沒關系的。”
項翊切了很大一塊蛋糕給她,葉容蹲在茶幾旁,低着頭切下一塊,就在她拿着叉子往唇邊送時,叉子被項翊從半道上截走了。
葉容發出疑惑的哼聲,她不解地看向他,隻是眼裡仍舊帶着膽怯,項翊舔了舔嘴唇,他捏着叉子,握|槍都不會抖的手此時卻在顫動,仿佛他手裡捏的不是蛋糕叉,而是戶口本一樣,他将蛋糕送到葉容的唇邊,眼裡寫滿期許:吃了我喂的蛋糕,我們就和好,好嗎?
葉容愕然縮緊瞳孔,她回着避他的目光,心中酸澀無比,她輕輕擡眼看他,微偏着頭,豔紅色的嘴唇輕抿,雖是笑容卻表露出難過的情緒,彼時窗外傳來一道風聲,飒飒作響,他們之間安靜得如同一片遙遠的冰原,雪白的大地,莽莽蒼蒼的山林被凜冽的寒風吹過,樹幹發出斷裂聲,凜冽的寒風拂過兩隻孤決的灰狼。
葉容的臉色蒼白脆弱,可那雙眼睛卻似乎不曾變過,永遠堅毅,永遠不屈,她身體往後縮,将他們的距離拉遠,似乎這樣才能完整地看清項翊,她皺着眉,露出可憐的苦相,她仍舊偏着頭,眼裡噙着淚光,此刻她的面部表情以及眼神都很複雜,已經到了難以形容的地步,但如果一定要概括,那邊隻能用最明顯的“痛苦”二字概括。
她維持着笑容,聲音裡帶着淚水,“我、我的道歉值錢嗎?我很惡心嗎?”
“不、當然值錢,你一點都不惡心,那些都是我的氣話,對不起,對不起葉容,你那晚說都是你的錯,可我并不是這樣認為的:你又何嘗不難過呢?”
他說着吻了下她的額頭,一如那個藍夜,“我這幾天想了很多,當你意識到我和他是兄弟時,你應該比任何人都要難過吧,你明明恨透他了,卻被他的兄弟騙走了心,如果我當晚能體諒你,為你着想,你就不會像今天這樣失望。”
“我曾經說過,我永遠不會背叛你,所以我想懇求你重新給我一個機會,讓我繼續愛你,呵護你,直至——”
“死别之際。”
誠摯之語,聲聲震耳,不可不謂感動人心,然而葉容卻淡笑出聲,聲音很薄,她深深地看他一眼,尤其是他的脖頸,他此刻很緊張,脖頸上的青筋都在一突一突地跳動,葉容微微眯起了眼睛,而後俯下|身咬住了那塊蛋糕,她咽下香甜的蛋糕,斜睨他,“項翊,你的話很讓我動心。”她施舍般的回吻他,隻是模樣有些涼薄。
項翊雖然在和她接吻,注意力集中在她身上,但也還是聽見卧室方向的動靜,他頓時瞳孔頓時緊縮,在卧室房門打開的前一秒,葉容離開了他的嘴唇。
隻見霍琛雙手抱臂,慵懶地依靠在門框處,居高臨下,一臉不屑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