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陣炫目的光芒,來得突然,去得也幹脆,仿佛隻是為了宣告麻煩要開始了。
緊接着,一個圓滾滾、散發着柔和白光的小身影,“咻”地一聲,從卷軸中央輕巧地彈了出來。
是啾啾。
小幽靈在空中伸了個懶腰,看起來精神奕奕,頭頂那根呆毛也翹得比平時更有活力。它好奇地眨了眨那雙黑豆般的眼睛,在晴和獄寺面前慢悠悠地飄了一圈。
“可惡,這破系統的話是什麼意思,神神秘秘的,它倒是給我們說清楚啊!”獄寺晃了晃還有些發暈的腦袋。“你有感覺到什麼變化嗎”
相澤晴撐着桌子站穩,臉色有些發白。“沒有,我們還是先研究一下這個卷軸吧,反正這卷軸又不會像系統一樣長腿跑了。
然而,話音剛落——
那本平攤在桌上的古老卷軸的兩側,居然真的伸出了兩根像火柴棍一樣細長,畫風極其潦草的卡通小細腿。
那兩條小腿顫巍巍地支撐起厚重的卷軸,以一種極其笨拙而且不協調的姿勢,在光潔的桌面上跑起來。
它艱難地挪動了大概……三厘米?然後,因為重心不穩,啪叽一聲,重重地摔倒在桌上,兩條小細腿還在空中徒勞地蹬了兩下,最後無力地垂了下去。
獄寺:“……!!!”
他瞪圓了眼睛,指着那個還在桌子上微微顫抖的卷軸,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晴也被眼前這一幕驚掉了下巴,吐槽之心按耐不住:“這卷軸是成精了嗎?還會表演雜技?下一步是不是還要開口給我們唱首歌助助興啊?”
她這句話,仿佛按下了某個隐藏的播放鍵。
隻見那本趴在桌子上裝死的卷軸,突然猛地一震。
然後,從卷軸的縫隙(大概是書頁之間?),傳出了一陣五音不全的歌聲:
“啦啦啦~啦啦~我是快樂的~小卷軸~啦啦~今天天氣真好~啦啦啦~”
那歌聲魔音貫耳,每一個音符都精準地跑在了調子之外,還帶着一股莫名的歡快感。
更可怕的是,那兩條剛收回去的小細腿,居然又伸了出來,開始随着那不成調的歌聲,在桌子上有節奏地……打起了拍子?!
獄寺捂着耳朵,表情痛苦,感覺自己的聽覺神經正在遭受毀滅性打擊。
晴也捂着耳朵,心中悔恨不已,自己怎麼就把心裡話說出來了呢,都怪這一幕太奇葩了。
兩人看着那個還在桌子上引吭高歌的卷軸,又回想起系統消失前那句意味深長的提示“有時候,不經意間的一句話,可能會像投入湖面的石子,激起意想不到的漣漪哦。”
一個念頭同時從兩人腦海中清晰地浮現了出來。——他們說出的話會因為卷軸的魔法,以一種惡作劇的方式變成現實。
兩人對視一眼,瞳孔中都清晰地倒映着對方那張同樣寫滿了驚恐的臉。
下一秒,他們不約而同地,死死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禍從口出,古人誠不我欺!現在是系統誠不我欺!
空氣再次陷入了令人窒息的沉默。
他們倆大眼瞪小眼,誰也不敢先開口。啾啾則在他們之間飄來飄去,似乎不明白這兩個人類為什麼突然玩起了“一二三木頭人”的遊戲。
那隻一直趴在角落裡裝背景闆的黑貓,此刻也揣着爪子,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們,碧綠的貓眼裡,閃爍着一種極其人性化的鄙視與看好戲的光芒。
獄寺隼人受不了這種詭異的氣氛了。
他們必須想辦法溝通,至少得搞清楚怎麼讓這魔法失效。
他皺着眉思考了幾秒,然後從口袋裡掏出了他那個小本子和筆。
相澤晴眼睛一亮。對啊!寫字總不會觸發詛咒了吧!
獄寺飛快地在本子上寫了幾個龍飛鳳舞的大字,然後一把撕下來,舉起來給晴看。
隻見上面寫着——
“這破玩意兒怎麼關掉!!!”
一連串三個巨大的感歎号,充分表達了他此刻的抓狂和不耐煩。
晴想了想,接過來寫道
“不知道,但是我們先離開這裡吧,我耳朵要聾了!”
寫完,他們倆飛快地逃離了古籍室。
第二天,相澤晴和獄寺隼人不約而同地選擇了在校園裡扮演“沉默的羔羊”。
他們深刻地吸取了昨日在古籍室言出法随的慘痛教訓,決定在其他人面前盡量不開口。
隻可惜,他們顯然還是低估了這個魔法的搞事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