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鬧的晖長石号上,人們正在為愚者的炸彈秀奔走,靜默的流夢礁裡,令使們各自捧着花相對無言。
【虛無】的令使來到這裡,正巧看到一個孩子捧着花,懵懂無知地跟随着大人們,要獻給那三塊承載英雄名姓的紀念碑。
那孩子看到了站在一旁不發一言的紫發的人,“大姐姐,你也是來看望[鐘表匠]他們的嗎?”
黃泉點頭,看着孩子懷裡一束束紮得整齊漂亮的白花,“這是……給他們的花?”
“嗯!花是翠絲阿姨準備的,她說是為了[鐘表匠],和他挂念了一輩子的戰友。唔……大人們都說,來看望去了另一個世界的人們要帶花。”孩子說着,将花分給了黃泉,“給你,大姐姐!”
“謝謝。”黃泉接過那三束花,低垂着眼眸看正盛放的白花。
“據說米哈伊爾每年都會在這裡放上兩束花。”那個孩子獻完花,同大人們離開後,【巡獵】與【豐饒】的令使才遲遲現身,懷中是一大捧熱烈盛放的紅花,“現在,他離開後就變成了三束。”
“你為[鐘表匠]而來?”
“不,我同樣為鐵爾南而來。”
假巡海遊俠捧着孩子贈予的白花,真巡海遊俠捧着戰友綻放的紅花,二者一時相對無言。
最後,最社恐的遊俠受不住同另一個人共處寂靜無言的空間,上前将懷中的花放在紀念碑前,而後将刀匣在鐵爾南的紀念碑前展開,這位無名客、巡海遊俠生命的延續,藤蔓虬結的墓碑顯現,其上盛開紅若烈火的鮮花。
“很遺憾錯過了你的最後一面,鐵爾南。”左樂低聲說,“然後,感謝你,感謝你們,曾經參與那場讨伐的遊俠們,直到死亡仍舊顧念着我,化作血罪靈也在等待着我,想要幫助我。”
“感謝我的戰友,敬熾熱而勇敢的心,請安眠于谧甯的花海吧。”
遊俠起身後,黃泉阻止了他收起刀匣的動作,将白花一一獻上紀念碑,給鐵爾南的那束,她本想插入藤蔓墓碑的縫隙中,但無形的屏障無法穿透。
黃泉猶豫着想放進刀匣裡,左樂接過花,毫無阻礙地将白花插入紅花之間,讓熱烈的紅擁簇恬靜的白。
“謝謝。”
“不客氣。”
毫無營養的互相禮貌過後,黃泉偏頭看這位素不相識的令使,曾聽淪為血罪靈的鐵爾南颠三倒四提起過無數次的讨伐絕滅大君的主力,巡海遊俠信賴的、想要幫助的孤獨的人。
“你就是鐵爾南等待的人。”
“我想是的……他們回到那片戰場,是受了【虛無】的影響,卻也是因為想要幫助我,想要繼續我們的【巡獵】。”
“如果我稍晚幾天動身,或許那時我就能将遺物歸還給巡海遊俠。”
“但這樣的話,那枚子彈就不會點亮匹諾康尼的天空。或許是命運推動了這一切,造就了你我彼時的錯過。”
兩位曾經從未見過的令使在此地因共同的朋友交談。
“你的心願,一直有人記着。”
“現在,匹諾康尼也如你期望的那樣,在漫漫長夜後迎來了黎明。前路或許不是一帆風順,但人們已經做好準備邁向自由。”
“鐵爾南,你可以回家了。”
【虛無】的令使沉聲對處在另一片空間的墓碑說,【巡獵】與【豐饒】的令使察覺來人,轉頭明确看向五位無名客中灰發的那位。
“而未來的無名客,也準備好啟程前往他們的下一站了。”
“但在離開前,我們還有最後一件事要做。”現任列車領航員姬子說完,偏過頭看向身旁的三個年輕人。
灰發的無名客,穹也轉頭看身邊的小夥伴,得到了丹恒的點頭與三月七的笑容,認真說:“來和老無名客們告别。”
“為逝者的故事畫上圓滿的句号,就是最好的告慰。去吧,他們都在這裡。”
黃泉退開幾步,讓出了紀念碑前的位置,也露出了一直安靜不說話的戴面具的遊俠。
“這位是……”
□□的話未說完,三月七訝異的聲音響起。
“這個……這個墓碑!之前還不在這裡吧!”
“這位是……”
□□的話未說完,三月七訝異的聲音響起。
“這個……這個墓碑!之前還不在這裡吧!”
灰發的無名客,星茫然眨眨眼。剛才是不是重播了?
晃晃腦袋,擡眼一看,對面戴面具的蛇尾巴小夥看不清表情,卻也能感覺到和自己相似的迷茫和驚訝。
“你……”她張口。
“這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