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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後日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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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回複記憶後的幾百年間,我有思考過與原世界線相比,我的存在對景元他們性格上的影響。

我起先認為是更為幼稚了些,有我坐在家長位置,他們無論在外界作為雲上五骁如何行事,私下裡聚在一起就是一群大呼小叫吵吵鬧鬧的孩子們,是能夠為自己的那份點心被偷吃了就跑來找我告狀的孩子們。

但我與從夢中醒來的景元和丹恒分别坦白[我]為給予[血親]新生所做的一切後,我修正了上述想法——

他們與我曾看到的遊戲中的他們最大的不同是對我的依賴,幼稚隻是由其衍生出的一小部分變化。

“你這次的行為太過分了。”

丹恒低垂着眼,平靜語氣下暗藏怒火,顯露本相的他身後虛幻的尾巴煩躁地甩來甩去,最後幹脆纏上我的劍尾。

“嗯,我毀了這次生辰,很抱歉……”

我沒有反駁,很幹脆地承認了,但這似乎反而讓丹恒更生氣了,他深呼吸一下,直視我。

“這不是重點,我生氣的是——你完全沒有考慮到你自己!”

“你總是把其他的一切置于自己之上,對自己所受到的傷害置若罔聞,以前是,現在也是!”

“為了祂們,你從始至終都在傷害你自己!就算複活祂們所要支付的代價是你的生命,你也毫不猶豫地……你……”

“你為什麼不看看你自己呢?看看我們呢?”

“對不起,朔哥,其實……其實我有些慶幸,慶幸你失敗了。”

景元把頭埋在我的頸窩,有些沉悶的聲音穿過蓬松的白發傳到我耳朵裡時多了一份朦胧,說不清裡面都有什麼複雜的感情。

“我看得出來,朔哥是偏心祂們的,就像朔哥一直以來偏心飲月一樣……不,朔哥分予祂們的心是最多的吧?如果祂們回歸了,朔哥一定會在某個瞬間離開,奔向祂們……”

“飲月也無法留下你。”

“而且……如果你成功了……你還是我的朔哥嗎?我一直以來所認識的朔哥,你會變成誰?[朔]?[歲]?還是[不朽]?”

“所以我真的,真的很慶幸……你還是我的朔哥,你不會在某個瞬間毫不猶豫的抛棄我,放棄我們,離開羅浮。”

“就算這一切建立在你的痛苦之上,我依舊為此深感慶幸。”

我能說什麼呢?我能做什麼呢?

誰都改變了,有人離開了,有人忘記了,在他們眼裡獨獨我是未改變的,未離開的,未遺忘的。

我是他們保持現在的錨點,是他們窺探過往的門扉。

唯獨我是不會、不能改變的。

★哇塞,好沉重,不知不覺你的身邊圍繞了好大一個重力場啊![指指點點.JPG]★

★他們真的是,眼裡隻有自己呢[還在go還在go]★

直覺告訴我,你在玩什麼梗。

★嗨,不看樂隊番的你有難了啊!驚世智慧你居然還沒有品嘗過!★

……啊?(不明所以的遊戲宅陷入長久沉默)

★不要再想沉重的他們了!來看我剪的千星紀遊!★

剪?你又從哪裡拿了素材?

★夢裡拿了點,你和景元丹恒的坦白拿了點,加以剪輯,造就此番偉業!★

……哦,那我貌似知道大概内容了。

★來看來看!老樣子,先看一遍,再看彈幕~心情很快就會好起來的!★

這個《千星紀遊|[曆盡天華空餘君]》照例是水墨畫風的。

視頻開頭是由我的旁白開始,一片水墨質感的星空,在須臾間,有巨獸呼嘯而過,餘留星塵閃動。

“我同你講個故事吧。”

“你應當已從我的夢中知曉主角們的名了,但我還是想以數字代稱,如有不便,敬請諒解。”

“[一]蛻生于[元],本應為[元],然而[一]發覺心有[他我],[本我]與[他我]相合才真正為[元]。”

“所以[一]否棄了[元],将[他我]割離。”

巨獸重現于畫面中,卻是突然化作一團水墨潰散,流動交織着重聚為十二個姿容卓越的人,相攜行走于大地之上。

“[一]與[元]最為相近,為保[自我],[一]選擇行走世間,試着去做那與[元]最遠的人。”

“我……[一]因此認識了許多人,見證了諸多事。”

從這裡開始是我非常熟悉的舟味pv,一張張定格美圖或動态3D模型,有不明覺厲的金色文字在上面浮現。

屍橫遍野的戰場上,身披殘破盔甲遍體鱗傷的将士們與[一]相對而立。

[你是誰家孩子?怎到這晦氣之地來?]

被黃沙吞噬的古鎮,[一]安靜傾聽幸存者們嗚咽着哭喊。

[想活着……想和家人一起好好活着就這麼難嗎?!]

繁華明亮的夜市,[一]同劍客一起注視歡笑嬉鬧的孩子們。

[果然啊,不是紛飛戰火、饑寒交迫、流離失所養出來的孩子,沒有見過世間苦難、不曾在生存面前毫無尊嚴與體面的孩子,果然不一樣啊……]

刺客向[一]展示寒芒躍動的鋒利匕首,目光沉沉。

[君王無道,亦可殺之!]

書生向[一]傾吐志向,目光堅毅。

[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

[一]站在人群中,遙望那刑場上的死囚喊出最後的怨恨。

[太平本是将軍定,不許将軍見太平!]

俠客收斂行裝,向[一]笑道。

[俠之大者,為國為民。]

女俠收劍入鞘,潇灑肆意。

[我說,你行走人間這麼久,既然自稱為人,就該有個人的名字吧?你沒想過嗎?]

[讓我想想啊,以你的脾性與氣質,不如就叫……]

鏡頭中,兩片嘴唇輕輕一碰,吐出兩字——

[重嶽!]

畫面驟然變化,千萬般人與世交錯閃過,如水中泡影,朦胧夢幻,金色文字一行行覆蓋重疊在一起,色澤愈發沉重。

[你……終究不能理解我們。]

[我很抱歉,但是……但是你真的明白嗎?我們的苦痛……]

[世間終有生死離别。]

[你是太多人的執念了。]

[您聽我說,您……算了,您似乎完全沒有想過,您在世俗眼中是怎樣的仙神尊者,您又為何期待我們視您為人呢?]

[人無完人,金無足赤。你若為人,便不應這般完美!]

[願你一切安好。]

[我們還會再見嗎?]

……

“[一]流連塵世,明悟諸多,困惑諸多,有所得,有所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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