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人盯着黑衣人離開的方向,目中的寒意透出狠辣,“給我追,封鎖全城,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人給我抓回來。”
“是。”武士聞言,隐入黑夜。
吩咐完事情後,張大人回到書房,擰轉小石獅子,書櫃翻轉,空空如也。
“啐。”張大人打罵一聲,此人來勢絕不簡單,否則不可能目的明确的隻偷這本賬簿。
那人究竟是誰?
細細琢磨下,本是暖春卻未撤地暖的房内,後背竟猛地驚出一身細密的冷汗——
那人被武士破開胸口的衣服後,漏出一塊白玉霞佩,樣式十分眼熟卻不知是何物,在燭火的照耀下,被鮮血染紅的玉佩中,似是刻着什麼字……
卿字嗎?
不可能,他已經死了十六年,怎麼可能是他……
……
烏雲遮日,本已透過天際的天光此時盡被遮住,淅淅瀝瀝的雨水灑落人間,倏爾雨勢漸大。
本已了無生息的女郎似乎被豆大寒涼的雨水砸醒,眉梢微動,掙紮醒來。
雖已如春,但仍寒涼入骨。
入目是漫天的雨滴砸入林中,倒在低窪處的江知婳此時感覺遍體生寒,雨水砸得她有些撐不開眼睛,擡手擋在臉前。
“這是哪?”
江知婳本想起身,胸中的疼痛讓她隻能勉力坐在泥地上,低頭一看,一隻墨色箭矢正直插入肩,血色洇開在粉色襦裙,輕輕一碰便疼得她臉色發白。
可雨勢愈大,并無停下的意思,江知婳隻好忍住因牽扯而引發的劇烈疼痛,踉跄起身,尋一避雨之處。
所幸,不遠處便有一間破敗的茅草屋,江知婳提了一口氣,強忍着撞開已腐朽破敗的木門,順勢倒在一堆草垛之上,再次昏暈過去。
因箭傷和淋雨引發的高熱讓江知婳昏昏沉沉,夢中的景象光怪陸離,清麗的眉目緊蹙,神色痛苦。
……
大學校園内,埋頭在實驗室做生物研究的江知婳在夜幕降臨的時候終于結束了忙碌的一天,頭腦昏沉的前往學校食堂,本隻有十多分鐘的路程,江知婳卻感覺走了半個多小時,且周身突然感覺到有些陰寒入體,瞬間清醒。
四周一片死寂,空曠昏黑的道路上隻有皎潔的月光微微的照射下來,江知婳發覺她似乎被一團濃霧包裹,指尖有着流沙般的白霧在遊走。
又是這個景象。
幾個月前,她也經曆過這團白霧,此時倒也不算慌張,隻是清麗的眼眸警惕的看着四周。
她記得,上次她被雷劈了——
是的,活了二十年,第一次被雷劈了。
然而四周空曠無物,一聲悶雷瞬時響徹天際,藍紫色閃電将四周照亮,直直朝着江知婳劈來……
……
一夜落雨,初春長出的嫩芽被打落在地,一地荒唐,天邊雲霧漸漸散去,透出一抹天光。
破敗的茅草屋中,江知婳眉眼微動掙紮醒來,愣怔着看着四周遍布的蜘蛛網以及破朽的環境,好一時才喃喃自語道:“又穿越了。”
隻是一夜過去,胸口的箭矢依舊刺激着她的疼痛,血液依舊凝結在胸,即便高熱之下,江知婳依舊覺得渾身冰冷。
江知婳清麗的眸光望着鎏木窗外的被雨水打濕的木槿花,鳥兒低鳴着掠過天際,平靜道,“可惜,還未來得及感受這個世界。”
感受到體内溫度的迅速流失,沉默良久的江知婳眸中一動,支起身來,緊抿雙唇,強行忍着顫抖的雙手緊握箭矢,眉眼見染上堅定之色。
将沾滿鮮血的箭矢拔出後随意一擲,傷口處竟未如江知婳所料想般,血液噴湧而出,最後失血身亡。
此時傷口處隐隐閃爍着淡綠色的光芒,江知婳感受到貫穿左肩的傷口正在以驚人的速度快速愈合,很快,她的體溫迅速回升,猶如浴火重生般,重返人間。
“這是怎麼回事?”
江知婳愣怔的觸摸着已經痊愈的傷口,那抹治愈的綠光也随着傷口的愈合而消失,江知婳思索良久,堪堪得出一個結論。
或許是穿越者的福音?擁有不死之身?
體溫回升後,也漸漸恢複了體力,身體素質壯如牛的江知婳打算出門看看這個世界,初來乍到,她對這個世界一無所知。
若是修仙界,江知婳打算找個隐蔽小宗門苟活到天道将她返送回原世界。若是穿到古代,便随意找個山間野林做個閑散遊人,逍遙快活。
也不知此次會待到何時。
江知婳随意一瞥看到丟擲在旁沾染着血迹和泥土的箭矢,猜想原主怕是被追殺而一路逃亡最終慘死于箭下,此時她周身泥濘,散亂的發髻上歪歪扭扭的插着金钗玉搖,江知婳将其取下放至手中,步搖首飾鎏金打造,工藝複雜,想是富貴之家。
那麼追殺原主的人,并非為了劫财,而是——
仇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