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久繪子,剛才乙骨同學旁邊是渡邊吧?”鶴香收回視線,問道,“沒有其他像氣球人一樣的人了。”
“是的吧。”我說。渡邊那堆招風耳真的很好認。
“我真搞不懂他。”鶴香說,“他最近又跑過去替那幾個傻大個鞍前馬後了,我覺得他當時就是去求那幾個人放過他的。”
“這樣的嗎。”我說,“不過他想做什麼我們也沒資格管。”
“我可能沒跟你說過,我換班之前和他一個班的。”鶴香轉過身正對着我,認認真真描述道,“當時他來找我借書,結果上完課突然跟我說書丢了。但是過了兩禮拜我又在他抽屜裡看到了那本書。”
“這是怎麼回事?”我雖然覺得渡邊平時說話不太好聽,人有點軟弱,但似乎不至于這樣。
“我哪裡知道。”鶴香雙手抱臂,“我就直接拿走了。”
“哦……那真的很不好啊。我倒是沒有聽憂太講過類似的事,可能現在他已經認識到自己不能這樣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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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樣?”藍發縫合線青年笑嘻嘻的,他手下的兩個小人一個帶着黑短發頭套,一個金發頭套還有點歪,保持着畫面最後的姿勢面對面坐着。
渡邊在他的對面垂手站着,默然無語。
“又成為别人談資了呢,可憐的渡邊君。”藍發縫合線青年随手扔掉兩個重新化為幹癟人皮的小人,伸手按住了渡邊的肩膀,“弱者隻配被成為談資嘲笑啊。如果你是強者,那你可以在抽屜放八百本漫畫書都不會有人來找你麻煩,你可以随意搭讪喜歡的女孩,還可以讓那些人都徹底閉嘴。”
“你看見他們身邊那隻咒靈了嗎?”渡邊話語裡還帶着自己都沒發現的恐懼,“真的能擊敗所有人嗎?”
“怕什麼。”藍發縫合線青年活力滿滿道,“我這兩天觀察過他們,那個女孩身上沒有咒力,至于那個男孩……”
“膽怯的人從來都不會赢哦。”藍發縫合線青年豎着手指,露出一個堪稱甜美的笑容,“你最好想得快一些,我最近有點缺少人類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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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後來一直沒敢再去松崎大叔那裡買冰淇淋。也不是對渡邊君有意見,就是尴尬,太尴尬了。可是我吃遍了學校回家這條路上所有的冰淇淋,卻找不到任何代替品。
好吃的比他貴,和他價格差不多的又不好吃。380円兩個球,這個價格和味道真的很難找……
期末最後幾天我一直在去和不去之間掙紮。每天上學和放學路上都要問一遍憂太,“憂太我們要不要去松崎大叔的店啊?”
憂太的答複從認真回答“這兩天都沒有吃冰淇淋,那可以去呀。”到揣測我的想法回答“去……?不是,那不去……?嗯……還是去?”到最後來隻剩一句敷衍的“嗯……那不去了吧。”
我們就這麼互相折磨(其實是我單方面折磨兩個人)到了考完試。從教室沖出來的那一刻,我覺得我能擁抱全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