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寒阙以為綿苑不會害羞,這三個婢女,就屬她兩眼清澈懵然,對男女情事不開竅的模樣。
結果,她玉白色的耳朵微微泛紅了。
“忘掉方才之事,”他嗓音清冽:“我不會碰你。”
啊?
綿苑也沒這麼想,搖搖頭道:“小侯爺放心,我一定安守本分,隻拿錢不爬床。”
她大概知道,蔓語的主動讓他們有些頭疼,所以才被姜涿給發配去打掃院落,連寝屋都不給接近。
也怕蔓語莽撞惹禍,而她和蔓語相反,沒什麼上進心,即便不知曉顧寒阙的秘密,她也沒打算爬床。
對外說是通房丫鬟,一來勸退宜真公主,二來為了安撫老太君。
顧寒阙免去一部分麻煩,而綿苑得到一筆銀錢,算是各取所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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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府後,顧寒阙顯然有事要忙,徑自去了書房。
有姜涿在裡頭伺候筆墨,暫時用不上綿苑,她換了身衣服,到慎柏堂看望老太君。
老太君得知孫兒提前回來,想必有不少話要關心詢問,但她又極有分寸,知道他忙,沒有拉着人不放,隻在飯點時坐下叙話。
這會兒不到飯點,正好綿苑過去陪着。
老太君見着她很高興:“綿綿來了。”
讓若桃去端一碗她愛喝的楊梅酪過來,用糖漬出來的楊梅泡蜜水,再佐以鮮奶,很是可口,深受女眷們喜愛。
“老太君精神真好。”
綿苑下意識打量老人家的頭發,身子好,發絲才好,富有光澤。
老太君拉着她坐下,笑道:“我喝完一杯睡得早,自然身體好了。”
“還飲酒麼?”綿苑訝然:“府醫說不讓多飲了。”
她不以為意:“沒喝多少,醫者的話固然有理,卻也要因人而異。”
老太君的意思是飲酒傷身,而她例外。
若桃捧了楊梅酪上來,立即便嘀咕上了:“綿綿不在,都沒人說得過老太君,根本都不聽。”
綿苑知道,以前老太君深受打擊,心裡的創傷藥石難醫,喝了酒能好睡一些,漸漸養成習慣了。
再者她确實喝得不多,不會放任自己爛醉,一蹶不振。
不過,畢竟已經上了年紀,綿苑微鼓着臉蛋道:“老太君應該比任何人都愛惜身子才是,不然以後都抱不動曾孫了。”
這話說到老太君的心坎裡去了,笑得合不攏嘴:“不喝了不喝了,留着力氣抱曾孫呢。”
綿苑望着她的笑顔,隻希望顧寒阙那個反賊,能好好把一場戲演完。
都這個歲數了,可折騰不起,看她如今多高興,一切充滿生機與希望。
綿苑說了說鹿鳴山之行,隻要不涉及秘密,全部都能說。
事無巨細,老太君都愛聽。
得知三皇子豢養猛獸,令罪奴與其搏鬥為樂,她難免不忍。
也是知道了為何孫兒執意不取宜真公主,這要是把三皇子給扶上去了,不知是福是禍。
又聽說半道遇着刺殺,是沖着那李國師去的,老太君歎息:“朝堂水深,容玖隻身一人,沒有助力……”
那些世家臣子,光是姻親關系就扭成一堆了,盤根錯節。
相比之下,侯府顯得孤立無援。
不過也正因為沒有牽扯,陛下才放心放權,沒有急着将兵權收回。
綿苑道:“老太君放心,小侯爺那麼厲害,人人盼着與之交好,沒人敢刺殺的。”
他怕不是要對别人揮刀相向哦……
老太君沒怎麼擔心這個,轉而笑道:“現在你知道他厲害了?他若欺負你,盡管來找我告狀,我一定偏心綿綿。”
“這……”他無緣無故欺負她幹嘛呀?
“你别不好意思,”老太君低聲道:“他要是動作粗魯,冷言冷語,不知節制,莫要自己忍着。”
她看着長大的小丫鬟,生得綿軟白嫩,隻怕男子見了沖動,過于孟浪。
綿苑聽懂了,老太君以為他們照着小冊子做了,在提點她呢。
她既已拿了十兩銀子月例,自然要替顧寒阙遮掩一二。
“小侯爺性子沉穩,怎會粗魯,他非常輕柔細緻,很快就結束了,并無半點不适。”
綿苑盡量描述顧寒阙的體貼,誰知,老太君的臉色逐漸古怪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