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沈舟甯沒事,宋荊天和周黎陽同時松了一口氣。
“你怎麼一聲不吭地就跑了!”
說完,周黎陽作勢想給沈舟甯一下,但想了想最終還是打了空氣一拳,而如果他仔細觀察的話會發現,一旁的楚萬裡眼眸有一瞬的晦暗。
直到出了病房,沈舟甯才道明了事情的原委。
“305的爺爺有個在外工作的女兒,他老伴早早的就走了。他這次是因為查出肝癌才住院的。
他女兒還有工作不能常常回來陪他,很孤獨,腿腳不便也不能出來玩兒,我看反正也沒什麼事兒就去陪他說了會話。
不過你們放心,他孫子馬上就來了!我不用天天送飯的……”
宋荊天二人一臉複雜地看着沈舟甯,沈舟甯自知理虧低下頭乖乖承認錯誤,
見此情形二人也不好多說什麼,隻得拍了拍沈舟甯的肩,囑咐了幾句便回到工作站。
一路上,宋荊天又和周黎陽談起了規則。
“規則裡第四條和第七條感覺有點矛盾,沒有404又何談進入404一說。”
“薛定谔的404?”
面對周黎陽的觀點,宋荊天破天荒地沒有反駁,隻是沉思了片刻便做出決定。
“去四樓看看,我倒是想知道這404到底存不存在。”
說幹就幹,宋荊天帶着周黎陽回到了電梯口。
電梯中有許多人在說說笑笑,但當宋荊天準備按下去四樓的按鈕時,無論是正在說笑的人還是正準備進入電梯的,都停下了手中的動作,靜靜地注視着宋荊天和周黎陽兩人。
由于有人的腳已經踏入電梯口,但沒有完全進入,電梯門一直開開合合,更顯得眼前的景象非常怪異。
為首的一位護士陰森森地開口:
“工作時間,你們準備到哪裡去?”
周黎陽艱難地咽了口唾沫,朝他們擺擺手,拉着宋荊天出了電梯。所有人才像是回過神來,繼續幹着手頭的事。
周黎陽一臉凝重地對宋荊天說:
“這四樓絕對有問題,可能藏了東西,不然也不會這麼防備我們進入。”
“人很多但沒有一個人是去四樓的,這很不正常。”宋荊天擰眉。
“那就走樓梯,電梯不能上,我就不信我走樓梯也有人攔我。”
說罷,宋荊天就往樓梯間走去,周黎陽沒有過多的猶豫便跟上宋荊天,
一踏入樓梯間,宋荊天就感覺到了不對勁,樓梯間裡簡直冷得不像話。宋荊天莫名聯想到了鬼。
“會不會遇到‘老熟人’。”一想到“鬼城”,宋荊天就忍不住開口打趣。
無人回應,宋荊天猛地回頭,身後空無一人。
“黎陽?現在可不是玩的時候。”宋荊天皺眉,心頭的那股不安愈加濃烈。
見沒人回應,宋荊天忍住回頭的沖動,硬着頭皮繼續往前走。
來到了出口,宋荊天打了個寒戰,心裡開始打退堂鼓,“要不我還是等黎陽他們來了再走吧……一個人太冒險了。”
啪哒——
身後傳來不緊不慢的聲音。宋荊天以為是有人來了,驚喜地回頭一看,卻發現身後還是空無一人。
但“啪嗒”聲仍在傳出,偶爾還伴随着一兩聲液體滴落的聲音。
“不對,正常上樓的聲音不是這樣的!這可能是光腳踩在液體上發出的聲音。但我剛才上樓時樓梯上并沒有水……”
宋荊天很快就意識到了不對勁,但自己的猜測屬實是吓了自己一跳。
“如果邊走邊倒水,腳步聲應該與水流聲混合,可這不但沒有水流聲,連液體滴落的聲音都不與腳步聲重合……
所以隻有可能是這個人本身全身就都是血,粘稠的血液滴落在樓梯上,而「她」又踩在了血液上。”
宋荊天咽了咽口水,隻希望是自己想多了……
但天不遂人願,樓梯的牆壁上很快出現了一個個模糊的血手印,“啪嗒”聲越來越近,宋荊天覺得自己如同深處冰窖。不僅自己心是冷的,周圍的溫度也是冷的。
宋荊天再也忍不了了,将樓梯間的門關上,來到四樓的走廊。
更奇怪的是其他樓層都住滿了人,可四樓空無一人,連醫護人員都沒有。
宋荊天壯着膽子往前走。路過工作站時,突然發出一道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
“你好,請問你有什麼需要。”
宋荊天僵硬地轉頭一看,發現一位護士,身着粉色護士服,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看,嘴邊擒着詭異的笑。
想到了規則裡提到的,宋荊天不想理會,埋頭繼續往前走,可聲音又從自己的前方傳來。
“你好,請問你有什麼需要。”
“看來不回答是走不了了。”想到這一點宋荊天宋荊天才終于開口。
“不需要謝謝。”
此話一出,眼前的護士卻并沒有離開,隻是不斷地重複口中的話,并不斷向宋荊天走去,臉上的笑容也越來越詭異。
宋荊天眼看形式不對,拔腿就跑。
此刻,宋荊天難得地明白了體測的意義。原來大學生還要體測的原因,是為了不被鬼追上啊?!
“狗逼系統。”宋荊天再也忍不住開口罵道。
宋荊天手中握緊蘇随安給的黑刀,回頭看了一眼,護士已經被他甩沒了,但剛松了一口氣,身旁傳來冷冰冰的觸感。
宋荊天下意識低頭一看,就這樣近距離和護士對視。眼前的護士竟是沒有瞳孔,眼眶裡全是眼白,宋荊天想掙脫卻發現面前的護士手勁大得離譜。牢牢禁锢住了宋荊天,不讓他有一絲機會逃跑。
“看來,病人有點不聽話呢,忘了規則,居然在走廊上疾跑。”眼前的護士笑容越發誇張,宋荊天這才意識到自己違反了第一條規則。
來不及多想,宋荊天拔出黑刀就往護士的手上砍去。卻不料護士用另一隻手握住了黑刀,宋荊天這下是手掙脫不來,刀也抽不出來。
此時樓梯口還傳出撞門的聲音,血液也從門縫裡滲出。眼看自己即将被眼前的護士帶走,情急之下宋荊天第二次使用了自己的第一個技能。
眼前的護士逐漸安靜下來,宋荊天嘗試性地開口:
“把手松開?”
護士聽話地把手放開,這下宋荊天總算松了口氣。戰術性地清了清嗓子,指了指樓梯間的方向。
“去,進去把那個東西打了。”
護士照做,沒有一句廢話,徑直往樓梯間走去。宋荊天像是又想到什麼,轉頭叮囑道:
“記得把門帶上,免得你打不過人家還把「她」放進來了。”
面前的護士機械性地點了點頭,宋荊天露出了一個滿意的笑,一下子就解決了兩個麻煩,真好!
四樓一片狼藉,與其他樓層格格不入。沒有消毒水,隻有淡淡的血腥味。
宋荊天發現,每個房間多多少少都有幾個血手印和被撞擊的痕迹。
“等等,剛才從樓梯間走過來的時候,這裡有血手印嗎?”宋荊天猛地反應過來,看着地上被拖出的長長的血液,宋荊天不敢回頭看,生怕看見什麼恐怖的東西,隻得拿出自己體測時都不曾有過的速度往前跑。
而身後的“人”像是貓玩老鼠一般,不緊不慢地跟在宋荊天身後。
路過404病房時,宋荊天毫不猶豫地沖了進去。
不因為别的,隻因為404的房門上沒有血手印也沒有被撞擊的痕迹。所以說明「她們」很可能不敢靠近這裡。
果然,宋荊天賭對了,門外的「她」并沒有來嘗試把門撞開,卻也沒有離去。
宋荊天暗暗松了一口氣,但突然想是意識到了什麼,小心翼翼地回頭看。
什麼亂七八糟的恐怖場景并沒有出現,隻有一個人靜靜地坐在床上,沒有分給宋荊天半個眼神。
那人微長的頭發被随意地紮起,幾縷碎發垂在額前,更添了幾分慵懶的氣質。
他的皮膚白皙得近乎透明,像是被月光洗過一般,帶着一種病态的美感。
五官精緻得讓人不敢直視,高挺的鼻梁,薄唇輕抿,眉眼間透着一股冷意,仿佛與世隔絕。他靜靜地坐在那裡,周圍的一切都顯得喧嚣而俗氣,唯有他,如同遺世獨立的谪仙,讓人不敢靠近。
宋荊天雖然很不情願去招惹這個連npc都害怕的人物,但眼前的這個人很可能是唯一的辦法。
宋荊天稍稍打量了一下房間内的環境,和普通的病房沒有什麼不一樣。很幹淨,一看就知道外面的東西沒有進來過,唯一格格不入的就是第一張病床上枕邊的幾滴血液
而那個坐着的人,宋荊天越看越覺得好像在哪裡見過他。
宋荊天忍不住往前走了幾步,在路過第一張病床時,宋荊天感到一陣頭暈目眩,再次睜眼,病房還是那個404,隻不過不同的是病房中多了一個人,那人無力地躺在病床上。
“電梯,從電梯可以下去,隊長你快點去……”
坐在躺在病床上的人握着另一人的手,催促他趕緊離開。而他也沒有猶豫徑直離開了病房,病床上的人輕歎了一聲。
宋荊天驚訝于他的果斷,病房陷入一片寂靜,再次接到了任務的宋荊天已經波瀾不驚了,甚至開始懷疑是不是每個副本都有一個「舊日的幻影」。
一回生二回熟,宋荊天開始冷靜搜查起這個病房。
當來到“病人守則”面前,宋荊天愣住了。因為這裡的“病人守則”和自己所知道的“病人準則”并不相同。
這裡的“病人守則”删去了宋荊天所知道的第四條和第六條,與之代替的是“不可進入院長室”和“本醫院沒有院長室”。
宋荊天還在思索為什麼差距這麼大時,門口傳來開門聲。宋荊天條件反射握緊了腰間的黑刀。
“隊長……?您怎麼又回來了?”
面前的人也不解釋,隻是敲了敲耳麥,雖然一句話也沒說,但床上的人明顯變得激動起來。
“你和他們取得聯系了?”
“嗯,等他們解決完下面的問題就上來了。”與床上的人的激動不同,他顯得就非常的淡定。
宋荊天琢磨不透他們是怎麼理解對方的意思,眼神一瞟,看見了第二張床寫的名字。
“蘇牧……?”宋荊天忍不住念出聲。
而回憶中的蘇牧像是聽見宋荊天的聲音般,擡頭望了一眼宋荊天的方向。
要不是知道這裡是某個人的記憶中,宋荊天都要覺得眼前的蘇牧能看見他了,因為剛才的蘇牧和宋荊天對上了視線。
敲門聲傳來,眼前的人畫面也開始分解,宋荊天頓時覺得頭重腳輕,仿佛下一秒就要暈過去了。
宋荊天又回到了現實中,就在這時,宋荊天聽到一陣腳步聲從走廊的盡頭傳來。那腳步聲很輕,但卻帶着一種詭異的節奏,仿佛在敲打着他的心髒。
宋荊天下意識地向後退去,靠在了牆上。一個身影漸漸出現在走廊的盡頭,那是一個穿着紅色護士服的女人。
她的面容看不太清楚,仿佛被一層薄霧籠罩着,隻有一雙眼睛閃爍着冷冽的光芒。
她緩緩地向病房走來,每走一步,腳下的地闆就會發出一聲輕微的“嘎吱”聲。宋荊天的心跳得越來越快,他想要大聲呼喊,卻發現自己的喉嚨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發不出任何聲音。
他隻能眼睜睜地看着那個女人越來越近,那雙冰冷的眼睛仿佛要将他的靈魂凍結。
“不乖的病人,是要被懲罰的——”
女人的聲音低沉而沙啞,仿佛是從地獄深處傳來的。她的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
宋荊天被吓得連連後退,滿臉的不可置信。下一秒,女人消失在了門口。
宋荊天再次握緊黑刀,如臨大敵般将門打開了一條縫。見門外空無一人後,宋荊天沖出房門,直奔電梯。
從片段中,宋荊天提取到了關鍵的信息,宋荊天來不及為尋找到目标任務而感到驚喜,他明白他必須先離開這裡。
“「她」不在?!”一路上宋荊天都暢通無阻,沒有人或非人東西的阻攔。
來到電梯門前,宋荊天手忙腳亂地按着按鈕,直到進入電梯,宋荊天才真正松了一口氣。
可緊接着,宋荊天又看見了電梯壁上出現的一個個血手印……
宋荊天的心開始狂跳,幾乎要蹦出胸腔,手心冒出了汗。
叮——
電梯門緩緩打開,宋荊天逃似的踉踉跄跄地離開了電梯。站在三樓的走廊上,看見來往的人群,宋荊天才敢大口地喘着氣。
額前的碎發遮蓋住他補滿恐懼的雙眼,宋荊天倚靠在牆壁上,努力平複自己的心情。
“你是掉水裡了嗎?衣服都濕了。”
紀槐安的聲音自頭頂傳來,同時,一隻骨節分明的手伸進了宋荊天的視野裡。
遲疑片刻,宋荊天還是拉上紀槐安的手,借力站了起來。
“四樓……四樓有……”宋荊天語無倫次地訴說自己所看到的場景,生怕眼前的人不相信。
紀槐安看了一眼電梯門,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你很累,你該休息了。”紀槐安溫柔地看着宋荊天,随後拉着宋荊天就準備帶他去病房休息。
宋荊天毫無防備地任由紀槐安牽着他走。一路上很多人都回頭看了一眼宋荊天,而宋荊天發現,這些人無一例外,眼裡都充滿了欣喜,嘴角也是壓不住的笑意,就如同看到了獵物一般的欣喜。
宋荊天開始不安起來,眼前的紀槐安不知何時換上了粉色護士的服裝,周邊仿佛又變成了四樓肮髒淩亂的樣子。
四樓?
宋荊天被吓了一跳,嘗試抽出自己的手來,卻發現「紀槐安」手勁大得出奇。這種感覺就如同四樓的那個護士抓着他的時候。
宋荊天被自己的感覺吓了一跳,不可置信地用另一隻手揉了揉眼睛,眼前又變成三樓的人來人往,紀槐安穿着的也還是原本的那件風衣。
宋荊天看了一眼技能的冷卻時間還有五小時半,在經曆了四樓的逃亡後,宋荊天明顯變得比較冷靜了。
宋荊天故作鎮定地開口:“可以先放開我嗎?我想去找我的朋友。”
“好。”
出乎意料的,紀槐安并沒有拒絕,而是松開了手,任由宋荊天離開。
真的是自己出現了幻覺?
紀槐安的爽快讓宋荊天不由得懷疑起自己來,但在短時間内,他也無法完全去相信一個人,便幹脆真的開始尋找起周黎陽和沈舟甯來。
“隊長,這幻象真的是層出不窮,我真的不能一刀把這裡劈了嗎?”說着那人還躍躍欲試地掂了掂手裡的刀。
聞言,蘇牧隻是淡淡瞥了他一眼,“你問老大去。”說着将手中正在翻閱的書撕走了兩頁,并夾進了一個書簽,合上書後,将書推回原位,轉頭補了一句,“當然,隻要你不怕死。”
随後徑直離開了休息區。不知想到什麼,陸淩泉瑟縮了一下,老老實實跟着蘇牧離開了這裡。
宋荊天很快接受自己又進入「舊日的幻影」的事實,正想看看這次又是怎麼回事時,蘇牧二人竟朝着他走來。
“陳歸,愣着幹什麼呢?”陸淩泉對着宋荊天的方向叫了一聲。
宋荊天詫異地回頭看了看,四周都是npc路人,無人回應陸淩泉的話,宋荊天直覺陸淩泉叫的人就是自己。
果不其然,陸淩泉小跑過來攬住他的肩膀,“被吓傻了?放心吧,哥鐵定帶你回家。”
宋荊天反應慢了半拍,沒有及時做出回應。但好在眼前的人隻以為他是被吓到了,沒有過多懷疑起宋荊天。
宋荊天嘴唇緊閉,呼吸急促,木讷地點了點頭。活脫脫像一個受到了驚吓的人。
然而,迎面走來的蘇牧眸底的懷疑卻沒有減少半分,隻是以審視的态度注視着陳歸。在弄清楚這具身體的性格前,宋荊天不敢說太多的話,勉得出現差池,暴露了自己不是本人的事實。
“隊長,接下去要幹什麼啊。”陸淩泉仿佛察覺不到蘇牧的懷疑般,當着陳歸的面繼續詢問蘇牧的下一步計劃。
“行政樓。”蘇牧收回了自己的視線,回答了陸淩泉的問題。
聽到這個地方,宋荊天眼皮一跳。
不是不能離開嗎?難道他們有自己的辦法?
宋荊天頓時開始期待起來。
宋荊天跟着二人來到了電梯門前。但出乎意料的,護士長并沒有出現阻攔。
三人順利地上了電梯,而電梯裡也沒有出現血手印,隻是平穩地停在了一樓。
宋荊天突然意識到,剛開始自己和周黎陽後面去救紀槐安的時候,護士長也沒有出來阻攔,是因為發生了什麼事情使護士長不得不離開嗎?
宋荊天感覺自己似乎發現了什麼規律。
但宋荊天來不及細想,就被陸淩泉拉着走了。
“快走快走,等會星兒他們那邊不行了。”
宋荊天就這樣一路被陸淩泉拉到目的地。到達行政樓前,宋荊天忍不住半蹲着,雙手撐在膝蓋上,喘着粗氣。
“小歸你不行了啊,這麼點距離就累成這樣了。”一旁的陸淩泉見宋荊天氣喘籲籲的模樣,忍不住用欠欠的語氣說道。
“分明是你跑太快了!”宋荊天下意識地反駁,卻見陸淩泉和蘇牧二人一臉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宋荊天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竟然将心裡話脫口而出。宋荊天正想給自己找補,卻見陸淩泉一臉驚喜地将他抱住。
“小歸,你終于肯開口說話了?”陸淩泉略帶遲疑地開口,但言語裡是掩蓋不住的喜悅。
宋荊天連忙低下頭緊抿着唇,努力将自己扮演成一個害羞的樣子。
見他這幅樣子陸淩泉也沒有強迫他繼續說話,隻是揉了揉他的頭發,一旁的蘇牧緊皺的眉頭也舒展開來。
難道原身對他們有抵觸不願意說話?還是本身不愛說話?
宋荊天開始在心底琢磨着。
但時間沒有給他過多思考的機會,三人被行政樓門前的門禁攔了下來。
隻見蘇牧從口袋中掏出一張門禁卡,靠近讀卡器,門就這樣被打開了。宋荊天正想仔細看看,蘇牧就将卡放入了口袋中。
行政樓内靜得出奇,不是下班時間但行政樓内一個工作人員也沒有。宋荊天疑惑地皺了皺眉,觀察到陸淩泉和蘇牧二人一臉的平淡,仿佛現在的行政樓内本就應該是空無一人。
礙于處境原因宋荊天沒能出口詢問,隻得老老實實跟着他們來到了頂層。
出了電梯門,蘇牧摸了摸耳麥,似是在傾聽耳麥另一頭的聲音,随後徑直來到院長室,毫不猶豫地将門踢開。
“哇哦,不得行啊隊長。在營區裡踢門就算了,在副本裡怎麼也随地大小踢啊,要是被某些人看到了可得拿着這個做文章了呢。”陸淩泉挑了挑眉,拖着腔調,語氣很欠地開口。
而蘇牧看也不看陸淩泉,直接開口回怼道:“總比你随地大小便好。”
說完,蘇牧擡腳走進院長室,隻留下陸淩泉在外面語無倫次地向宋荊天解釋。
院長室内,隻見一個人懶散地坐在沙發上,手中還拿着一本書,不知道是不是沒聽見門口的聲音,連頭都沒有擡一下。
“手裡拿本書,有模有樣地看了兩眼還真當自己是人了?”蘇牧抱着雙臂站在門邊,毫不客氣地開口。
“這人啊,總得給自己找點事幹的不是?不然難免活得太空虛了些。就比如蘇大隊長您喜歡踢門,而我隻不過是喜歡看點書罷了,不是嗎?”他對上蘇牧的視線,似笑非笑地開口。
“拜托我們拿你當人看的時候你能不能裝得像一點。”陸淩泉不知何時走了進來,對着沙發上的人翻了個白眼。
“沒事的,我打了狂犬疫苗。”面對陸淩泉的陰陽,他也不惱,隻是笑着說道。
江至峤?!
聽清了最後一句話,宋荊天才終于知道那股莫名的熟悉感從何而來,面前這聲音可不就是周黎陽的上司江至峤嘛。
宋荊天站在二人身後,小心翼翼地往裡看。
“你都知道了這麼多了,你家那位還敢放你下副本來?”
江至峤放下手裡的書,目光落在了陳歸身上。陸淩泉清楚地看見江至峤的眸光一閃。
“别看他!!!”一旁的陸淩泉反應過來想去阻止江至峤,卻已經來不及了。
下一秒,陳歸舉起槍,毫不猶豫地朝着江至峤開了一槍。
“surprise……”
江至峤的身體倒在沙發上,鮮血染紅了白色的沙發,看着格外刺眼。
“要死了嗎?”意識停留之際,宋荊天對上了蘇牧的視線。
“他在對我說什麼?”宋荊天看見蘇牧的嘴巴一張一合,但他看不清了,宋荊天眼前陷入一片黑暗。
“歸兒!!!”陸淩泉撲了上去,慌張地取出繃帶,用力地按壓在「江至峤」的傷口上。
蘇牧的右手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瞬間從腰間掏出一把槍。黑色的手套與烏黑的槍身在昏暗中融為一體,仿佛是從黑暗中延伸出的死亡之手。
他的手指在槍身上遊走,動作流暢得如同行雲流水。随着一聲清脆的“咔哒”聲,他迅速打開保險栓,槍口在這一刻指向了面前的人。
這一切隻發生在頃刻間。
「陳歸」站在那裡,臉上帶着一種難以捉摸的笑容,仿佛剛剛發生的一切都隻是場遊戲。他的眼神中閃爍着一絲狡黠,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種似笑非笑的表情。
[陳歸]地将手中的槍扔到一邊,槍在地上滑行了幾厘米,發出一聲沉悶的響聲。随後,他慢慢地舉起雙手,狀似投降。
然而,他臉上的笑容卻絲毫未減,那是一種混合着自信和挑釁的笑容。
“親愛的,一個不相幹的人罷了,别傷了我們的和氣啊……”
“知天,行政樓院長室,快點。陳歸中槍了。”蘇牧手上動作不變,朝耳麥另一頭的人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