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不可以改變嗎？

宋荊天垂在身側的手緊了又緊，最後還是無奈的松開了。

他沒有能力去改變這一切。

——

“怎麼說，我還以為他們會聯手改變這一切。”

【魔術師】指尖玩弄着一枚吉語錢，饒有興緻地開口。

【重塑者】聽後，不贊同地搖了搖頭，“玩弄時間，就要做好被時間玩弄的準備。”

“你們猜猜這個新人什麼時候死？”

【賭王】的面前擺着一堆籌碼，幻燈片上是宋荊天所在的副本，而衆人面前擺放的是這次新人的名單。

“如果他能把【隐】全都救出來，或許給他下注還有幾分勝算，現在來看還是算了吧。”【賭王】略帶遺憾地開口，“可能剛出大廳就被殺了。”

“你這話說的不對，聽小道消息說，【日不落】的可是也很看重他。”

【賭王】将自己手上的籌碼在代表宋荊天的小人上晃了一圈，最終又放回了自己身前。

“好嘛，你們都沒被我唬到。”

……

自從從第二次「舊日的幻影」裡回來，宋荊天就有點心不在焉的。

就連有時候沈舟甯找他說話，他都沒注意到。

“更年期到了？”

蘇随安坐在宋荊天旁邊，磕起了瓜子。

“沒有。”

宋荊天扶了扶腦袋，他知道，蘇随安的心靈雞湯又要來了。

他們都認為宋荊天這是「新人綜合症」。

「新人綜合症」特指某些新人進入副本，經曆了一些颠覆認知的事情，由于環境變化、角色轉換等原因，出現的一種心理不适現象。主要表現為焦慮、失落、迷惘、壓抑、失眠、嫉妒和恐懼等症狀。

回來的兩個小時内，宋荊天已經輪番被徐淺淺、蘇随安和周黎陽三人進行了不下十次的心理疏導。

宋荊天一臉生無可戀。最後看了一眼進度75%的任務，他起身往小明的房間走去。

他不想再坐以待斃了。

他救不了以前的人，難道還救不了現在的嗎？

如果小明就是主持陣法的人，那麼家裡一定有關于陣法的書，小明一個十五歲兒童，總不能自創陣法吧？

在宋荊天所知的宗教中，并沒有直接召喚天使的辦法。

“難道是所羅門魔法體系？”

“不，畫的陣法完全不一樣。”

宋荊天擺了擺手，否定了沈舟甯的猜測。

盡頭的窗戶不知何時被打開了，鹦鹉就站在門框上，嘴裡叽叽喳喳的不知道在說什麼。

推開了許明珠房間的門，這裡已經被蘇随安搜查過了，宋荊天越過地上的一片狼藉，徑直來到書架旁。

沈舟甯小心翼翼地跟在宋荊天身後，生怕打擾到他。

餘光瞥到地上散落的物品中，黑色的一角。沈舟甯蹲下身，将這本黑色的書抽了出來。

“唯一真理？”

沈舟甯的聲音吸引了宋荊天的注意，宋荊天接過沈舟甯手上的書，翻閱起來。

但越翻，宋荊天的眉頭就皺得越深。

這完全就是邪教啊！

不過好消息的是，宋荊天終于知道地下室陣法的來源了。

“在滿月時月亮位于摩羯座，且正值太陽時辰被認為是召喚天使的理想時間。”

宋荊天下意識将書中的文字念了出來。

那不就是今晚？

宋荊天正欲跟沈舟甯分享這個消息，回頭一看，身後空無一人，哪還有沈舟甯的影子！

借着玻璃上倒映出來的身影，宋荊天看見了一張陌生的臉——這是餘歌的臉。

這還是宋荊天進入「舊日的幻影」三次，第一次看到“自己”的臉。

樓下傳來何清絕的呼喚，來不及細看，宋荊天推門走了下去。

直到坐在沙發上，宋荊天才發現此時的氣氛有多凝重。

張淩玲滿臉的不贊同，安子期迷茫地看着天花闆，就連平時活躍的何清絕，此刻也安安靜靜地坐在沙發上。

“隊長……林堅跟我求婚了……”

最終還是張淩玲出聲，打斷了衆人的沉默。

傅山眼裡流露出悲哀，“我明白。”

宋荊天剛到這裡，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不用想也知道，肯定發生了大事。

果不其然，傅山眉頭緊鎖，“如果你們有異議，一天後你們照樣可以出副本，其他的我來想辦法。”

安子期勉強地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隊長，你開什麼玩笑，入隊前不都說了，我們024【隐】小隊，要麼同生，要麼共死。”

“阿蕪，你的紙借我一張……”

沉默過後，張淩玲向秦蕪讨要了一張紙，在上面寫了幾行字，突然擡頭看着傅山，“隊長，餘歌給我們看的那些，是真的嗎？”

“是。”

傅山一掃剛才的悲傷，眼神是前所未有的堅定。

何清絕也破涕為笑，“我們這算是，跨時空的投資嗎？”

秦蕪和張淩玲同時起身，不同的是，一個去藏筆記本，一個去藏紙條。

宋荊天略顯不安地坐在傅山身邊。

怎麼剛進來就結束了，他還沒聽到什麼有用的信息啊！

衆人圍坐在夜色中，同時舉起了手中的武器。

“為了人類的未來——”

月亮之上，浮現出了一位六翼天使的輪廓。

宋荊天心下一驚，手中握緊了懷表。

人類的未來？什麼意思？

就在這時，宋荊天突然感到手中一熱，他下意識地低頭看去，隻見傅山的手緊緊握住了他的手。

傅山坐在他的身旁，眼神堅定而溫柔，仿佛在無聲地給予他力量。宋荊天的心中微微一顫，這份突如其來的溫暖讓他從沉思中回過神來。

……

再次醒來，宋荊天正躺在小明的房間。

“哇，小宋哥哥醒了！”

是沈舟甯的聲音。

嘈雜的腳步聲傳來，宋荊天吃力地坐了起來，腦袋暈乎乎的。

“死了嗎？”

蘇随安站在門邊，居高臨下地俯視宋荊天。

“死不了。”宋荊天忍住翻白眼的沖動，極有“禮貌”地回應了蘇随安。

【叮——恭喜玩家完成隐藏的支線任務！】

【獎勵發放中……】

腦中斷開的記憶逐漸拼湊起來，宋荊天靠着沈舟甯站了起來，即便回到了現實，他還是心有餘悸。

他終于明白為什麼024小隊會全軍覆沒了，遇到神級npc能不死，那他們就不應該隻是024小隊了。

“天使。”

宋荊天想到自己進入前看到的書，突然出聲對着蘇随安說道。

蘇随安沒有回答，倒是周黎陽攤了攤手，“我們知道了，看見了。”

一直沉默不語的林堅，突然上前拉住了宋荊天的手，“她是不是……有給我留東西。”

雖說是詢問，但林堅的眼裡滿是笃定，或許這就是他們之間的心有靈犀？

長孫錦從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裡，找到張淩玲的紙條。

林堅狀似瘋魔般搶過紙條，迫不及待地打開。短短兩行字，林堅卻看了許久許久。

那是他愛人的遺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