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可吟洗澡時碰到痛處才想起中午看到的那一大塊淤青，她走到鏡子前仔細觀察，還好皮膚沒有破損。

出了浴室，她去家用醫藥箱裡翻出來點活血化瘀的外用藥，回到自己房間裡站在穿衣鏡前處理傷口。

熱敷比較簡單，華可吟把大塊毛巾用熱水浸濕後，兩隻手繞到背後讓毛巾貼緊痛處。

可是擦藥時就沒這麼好操作，手可以碰到背後正中的傷口，卻無法繼續進行塗抹。

她右手翻過去用力試幾次都沒辦法塗勻藥膏，正準備放棄時，聽到自己房外傳來的微小的敲門聲。

父母都睡了，此刻外面肯定是柏随遠。華可吟把睡衣随意一套，打開門，男生和小貓前後走了進來。

剛洗完澡的柏随遠發絲還有點水汽，臉頰被熱水熏出的紅暈微消。

華榮的文化衫是上次全市活動發的，質量一般。洗過兩次後領口就變形了，此時正松松垮垮趴在柏随遠的脖頸下方，露出兩條線條流暢精緻的鎖骨，被卧室的燈光打出一道深深的陰影。

平時的柏随遠連穿襯衫都最多解開一個扣子，看着眼前的場景，華可吟疑惑道：“怎麼了？”

“你身體還好吧？”柏随遠在浴室裡待了好久，直到把自己的内褲吹幹，換上華父的文化衫才走回房間。

坐在床邊又想起華可吟的身體，忍不住來親眼看看她還有沒有什麼不舒服。

“沒什麼不舒服，别擔心啦。”華可吟為展示自己的狀态良好，給柏随遠轉個圈。

背後的睡衣因為穿得太快，邊緣被折進裡面，轉圈時露出一截白皙的腰身，以及上面的深紫色傷痕。

柏随遠的眼睛捕捉到這一瞬間：“對不起，我沒注意到。”

“沒事沒事。”華可吟擺擺手，背後的淤青現在還是有無法忽略的疼痛感，“要不...你幫我塗下藥吧。”

房間開暖黃色的燈，淡粉色的窗簾緊拉，房間裡靜悄悄的，華可吟趴上自己柔軟的床。

還不等她把後背睡衣撩至傷口上，感覺到有雙冰涼的手撫上來，輕輕掀起她的衣角。

華可吟被冰得身體一震，背後立馬傳來一聲低沉的“别動”，身上的手指好像也在輕觸皮膚。

“疼嗎？”柏随遠的聲音有點啞。

“還好。”華可吟偷偷把頭埋進枕頭裡，她居然覺得渾身熱起來了。

不能讓媽媽知道自己有這麼多傷口，不然她會擔心。現在讓柏随遠幫忙才是最好的選擇，畢竟兩個人早就熟悉對方的身體。

活血化瘀膏有股濃烈的藥味，柏随遠卻依舊從那股刺激的氣味中捕捉到專屬于華可吟的甜甜的香氣。

他的心跳加速，用指尖沾上一顆黃豆大小的藥膏，點在華可吟的後腰上。

冬天的藥膏格外涼，華可吟被凍得吸口氣，雖然被枕頭阻擋不少聲音，在這靜谧的房間裡依舊被另一個人注意到。

柏随遠的喉結滾動，兩手合十，用掌心撫上傷口，輕柔慢速地摩挲起來。

碰到顔色尤其深的幾塊紫色淤青，華可吟的身體疼得忍不住躲閃，柏随遠索性直接伸出左手壓住她的肩頭。

“别動，我輕輕地。”他的掌下用更輕的力氣化開白色的藥膏，頭頂已經隐隐有細碎的汗珠。

華可吟平趴在床上，起初因為背上暖熱的手掌而緊張，每移動一下，華可吟都忍不住想象柏随遠坐在自己床邊的景象。

不過這個過程實在是太慢，柏随遠的力氣逐漸放小。到傷口邊緣時已經完全沒有疼痛感，微微發燙的感覺反而十分舒服，像是在什麼理療室裡進行的按摩。

華可吟被這過程搞得昏昏欲睡，等到察覺溫熱的掌心要離開時，迷迷糊糊中輕聲制止：“肩膀也要。”

聽到床上人綿長的呼吸，柏随遠原本以為華可吟已經睡着，正欲離開，不想卻聽到這聲挽留。

肩膀也有傷口嗎？眼下白皙細嫩的皮膚上堪稱恐怖的大片紫青交加的瘀痕，柏随遠滿心愧疚地又把華可吟的睡衣往上拉點。

想象中的紅腫卻沒有出現，肩膀毫無異常。

正當柏随遠猶豫時，底下的人又傳出含糊的幾個字：“繼續揉。”

深吸一口氣，再次搓手使之恢複最舒服的溫度，柏随遠回想着曾經看到過的人體穴位，把手放在華可吟肩頭揉捏起來。

迷蒙睡夢中的華可吟因為過于舒适發出幾聲輕哼，柏随遠的汗豆子般滴落，沿着鎖骨滑進衣服裡。

又按摩了一會兒，柏随遠猜測華可吟應該已經完全睡熟，起身把被子蓋在她身上。

黑色的頭發柔順地散落在床上，柏随遠頓了頓，還是害怕華可吟這樣睡着悶死自己。

他俯身靠近華可吟的頭頂，小聲叫她：“華可吟，華可吟，翻身睡。”

華可吟朦胧中聽到聲音，動了動卻沒翻身，柏随遠隻好扶住她的肩膀幫她用力翻過來。

閉着眼躺在床上的女孩，睫毛随呼吸輕輕顫動，臉上像一顆珍珠泛起絲絲光澤，嘴巴緊閉，飽滿的唇珠都有些變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