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着幾天沒有再感到身體不适，柏随遠查閱了不少奇異現象的記錄，還搜索過華可吟的資料，發現對方沒有任何疑點，隻能把這當成一個超自然事件了。

既然是超自然的，也沒有什麼線索，他沒再繼續分心于此，學習和競賽的事情已經占據了他全部時間。

周三，柏随遠去方奎學長跟他約好的教室讨論模型，兩個人商定最終結果後又聊了幾句天。

“小柏，你去醫院了嗎？”

“...我沒事。”

“哈哈，那就好，那就好。”方奎難得一見地扭捏道：“你上次那個女朋友...是叫什麼什麼吟嗎？”

柏随遠聽到名字立馬想起了華可吟，不過為什麼學長會突然提到她，柏随遠認真解釋：“她不是我女朋友。”

學長沒料到是這個答案，那...那小柏還挺開放的。他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打開了手機的一個頁面，是源自微博的爆料帖：「扒一扒學霸人設美女網紅清純校園生活背後」

柏随遠看到這個标題再聯想到方奎詢問華可吟的消息，語氣依舊平淡：“我和她不熟。”

方奎臉色更古怪了，直接把手機塞到了柏随遠手裡，“你先看看吧。”

柏随遠立刻意識到了這帖子或許和自己有關，點進去果然。

帖子很長，前半篇講了華可吟如何聯合蹭熱度女網紅炒作出學霸身份，後半段開始暗示華可吟社會關系複雜，時常出入不正當場所，甚至還把她形容成了一個上有老男人包養，下花錢點男模的作風敗壞的人。

而整篇文章唯一配上的圖片，就是非常、非常、非常熟悉的背影照——柏随遠本人站在華可吟旁等待前台辦理入住的照片。

甚至照片下配字：「路人偶遇此作風敗壞網紅親自在大堂等鴨到來，接到後花枝亂顫、急不可耐地帶人上樓，後續發生了什麼就不能說了...」

柏随遠看完帖子難得的不知所措，他摘下眼鏡揉了揉穴位才勉強恢複平靜，把帖子一劃關掉，餘光卻掃到分享給方奎的聯系人居然是楚以誠。

“小楚，小楚他那天回校正好走在你們後面。”方奎結結巴巴解釋。

柏随遠一瞬間即覺得這事情巧得好笑，酒店這麼大、學校這麼大，偏偏所有人都看到了他和華可吟走在一起。

心裡又覺得這帖子傳播居然這麼廣，楚以誠是從國外回國念書的華僑，朋友圈子與校内重合很少，居然連他都看到了帖子并且轉發給了醉心學習幾乎不聞窗外事的方奎學長。

方奎在旁邊看到這麼激動的柏随遠，想起前幾天在酒店的事，楚以誠自信滿滿的臉浮現在他腦海。他沒有說出來楚以誠聊起這個女生時的原話：“肯定談好久了，柏哥都天天給人家報備行程。”

“小柏，你先别急，這肯定是這種營銷号亂寫的。”方奎雖然疑惑剛才柏随遠一直否認的态度，但主要任務還是先緩住柏随遠。小柏可不能再激動了呀，他那天晚上在房間突然跳起來沖出去屬實有點瘋。

“嗯，謝謝學長發給我，我跟她不太熟。”看着學長明顯不是全信的表情，柏随遠也沒工夫再解釋一遍了，拿起書包就往外走，一邊猶豫要不要鍊接轉發給了華可吟。

華可吟的微信名稱是“sing”，頭像是一隻金漸層，兩人的聊天框到現在為止還是一片空白。

華可吟現在更是氣憤極了。今天下午沒有課，她約好了攝影師一起去市中心新開的甜品店，拍攝衣服推廣要用的照片。

吃過午飯後好好打扮了一番自己，她有預感今天的成片肯定一次就能過，甚至會有很好的效果。沒想到照片還沒拍幾張，程雨濛的電話就打來了。

“可吟，你看到那個帖子了嗎？快告他！！！！”程雨濛義憤填膺的吼叫傳來。華可吟一聽閨蜜這動靜就知道，自己應該攤上事了。

一看配圖的内容和拍攝角度，華可吟就猜到了是誰偷拍的自己。那天晚上坐在另一邊沙發上一直低頭看手機、毫無異常的光頭男，居然不僅認識自己，還搞上偷拍造謠這一遭了。

她氣憤之餘還有種隐隐的恐懼，惡意的鏡頭居然就這麼無聲無息出現在自己身邊，那她其他時候有被偷拍過嗎？

她氣得手抖，但還是先行安慰了明顯比她還要激動的閨蜜：“雨濛，你先别急，我大概想起來了是誰拍的照片。你放心，這個我一定追究到底。”

程雨濛氣了半天的心情終于平靜了一點，安慰自己乳腺重要，順了好幾下氣才繼續說：“誰啊，太過分了，這帖子完全是惡意造謠！”

轉而她語氣輕快了點，說笑質問道：“那個照片是ai合成的嗎，你不會真的背着我點男模了吧？”

“不是不是，這個真不是。哎，那天的情況我見面再給你講，總之那個男生是我們同校的。”

旁邊自從雇主疑似發飙後，短發攝影師從偷聽的隻言片語中獲得了關鍵詞，悄悄打開手機搜華可吟的名字，甚至一點開微博首頁推送就是原博。

她猜測今天華可吟應該是沒心情繼續拍照了，降低存在感在旁邊急忙扒拉了幾口蛋糕，等到華可吟打完電話又出口安慰了她幾句：“網絡上就是什麼人都有，有些人是牆頭草，一點自己的判斷都沒有。”接着又繼續問：“要不咱們今天就先結束？按之前的小時收費就行。”

“拍完吧，再拍幾張。”訂金已經交完了，今天原本的計劃是還要再去一家店拍攝兩套衣服。而且甜品店的場地拍攝費她也交完了，再怎麼她也要把這家店剩餘的一個小時拍出客戶滿意的照片。

攝影師原本還擔心華可吟剛才波動極大的情緒無法平複下來進入拍攝狀态，沒想到華可吟在櫃台旁擺開姿勢，仍舊是完美的線條，眼神中卻比之前多了幾分銳利，和今天要展示的黑色西裝外套更搭了。

攝影師：......真是個好模特。

華可吟看完相機也覺得不錯，麻溜給攝影師結完款後打開了手機，有不少朋友同學看到了帖子來關心、詢問她。

那是個粉絲不少的營銷号，堅持靠這種有關網紅似是而非的匿名私信博取眼球，傳播量不低。

華可吟一一回複自己沒事并且已經準備處理了，等回複到柏随遠聊天框時，華可吟突然覺得有點愧疚。她被造謠的文章裡出現了對方的照片，雖然确實是一場巧合，但華可吟還是發去了道歉。

—sing：抱歉，不好意思害你的照片被發上網了。

—road：沒事。

照片并沒有柏随遠的正臉，認出他的人很少但也不是沒有，因為他的衣服不多，出鏡的那套是他最常穿去上課和自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