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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林迷惑,他伸出爪子扒拉了一下。
毯子一部分在他身前,一部分在他身後。
顧林再次扒拉,沒把自己解脫出來反而越纏越緊了。
毛絨絨的白團子在一片火紅裡左右突圍,掙紮了半天。
最終一隻骨節分明的手伸了進來,準确地找到了小貓毛絨絨的腦袋,一個用力,撈出了一隻貓貓頭。
“唉,送小貓的圍巾,尺寸做太大了~”唐女士看似歎氣,實則語氣裡的看好戲簡直掩飾不住。
太過分了!
就欺負貓貓小小一隻!
顧林氣哼哼地搶過手表,點擊提前設置好的短語。
【過分】!
并語音播放。
唐女士看着這隻還會“說話”的小貓,笑得前仰後合,“這貓貓也太可愛了!”
宋瑜也忍不住輕笑一聲,“他确實……笨手笨腳的,很可愛。”
顧林隻聽到了前半句,他不可置信,瞪大雙眼,看向宋瑜。
你個濃眉大眼的,怎可憑空污貓清白!
【過分】【過分】【過分】!!!
顧林再次點擊手表,反複語音播放。
平靜的機械女聲恰好擋住了宋瑜的後半句。
顧林想了想,直接不給抱了,氣哼哼地要跳出宋瑜懷抱。
宋瑜眼疾手快地攔住小貓,抱得更緊了。
然後頓了頓,貼近小貓粉粉的耳朵尖,用氣音溫聲強調,“确實很可愛。”
亂動的小貓一下子不掙紮了。
顧林覺得一股熱氣順着耳朵尖往頭頂冒,然後蔓延至全身。
什麼嘛。
哪裡……就可愛了。
顧林悶悶地呆在宋瑜懷裡,有點不高興,又有點高興。
像是喝了一點點酒,暈乎乎的。
啪——
病房門被一下子推開,把手撞擊到牆面上。
“珞玫!”一個激動的聲音突然從門口傳來,“我回來啦!”
顧林一下子被震清醒了。
他看了看自己粉粉的肉墊,順滑的皮毛,還有毛絨絨的大尾巴……
貓貓可愛有什麼奇怪的。
他自己都覺得自己可愛。
如果有一天他能恢複原身,那一米九的大高個……
顧林瞬間心如止水,不在深想宋瑜的話。
他朝門口看去。
來人很眼熟,是之前陪床的唐女士丈夫,岑先生。
他頭發被雨水打濕了些許,耷拉下來,身上西裝破了好幾道口子,褲子膝蓋處還帶着灰塵。
可以說得上是不修邊幅,唯獨一雙狗狗眼十分明亮,滿是激動,看着倒是比上次狀态好了許多。
岑先生滿臉笑容地向病床沖去,步履輕快,快到床邊上時故意皺巴起臉,假模假樣地向着唐女士哭訴,“路上太着急,錢包丢了!”
“咳咳。”唐女士忍不住輕輕咳嗽了兩聲,簡直沒眼看愛人那張胡子拉碴還要裝哭的臉。
岑先生臉上的假哭瞬間變成了緊張兮兮,“寶寶怎麼了?”
他眯着眼睛左看右看,試圖看懂那一大堆醫療儀器上的數據,又仔細觀察着唐女士的臉色。
好像沒什麼不對?
氣色紅潤,眼神明亮,還是好看得讓人挪不開眼。
咦,這條很一般的絲巾是哪裡來的?
是誰無事獻殷勤?
岑先生不太高興地撇撇嘴,想吃醋又不太敢發作。
“你看誰來啦?”唐女士無奈地看着愛人越想越歪,目光示意站在床邊上的宋瑜。
岑先生往那邊看去。
原來床邊還站着一個人,岑先生第一眼卻被那盆精心養育的向日葵吸引了注意。
那翠綠的小葉子,嫩嫩的小黃花瓣,飽滿的花盤……他好不容易在這個冬天養大了一株。
岑先生臉上表情天崩地裂。
到底是哪個不要臉的趁他不在,用甜言蜜語迷惑了……
……哪個清俊少年朗朗君子,一看就說話好聽心地善良。
看到宋瑜的臉,岑先生默默咽下那些惡言惡語。
見岑先生臉上風雲變換,唐女士笑得更歡了。
“知道你不喜歡有人碰你的東西,這是我自己養的一株。”唐女士笑着安撫自己愛人,又小聲吐槽了一句,“兩株花明明就兩模兩樣。”
知道不是自己養的那盆,岑先生心情又高興起來,他笑着望向宋瑜,一副成熟長輩的樣子,剛準備說話。
隻是,很突然地,他想起來自己的一身髒亂衣服,岑先生的面色僵住了。
他強撐着露出一個假笑,一臉正經地朝着宋瑜點了點頭,自然地轉身,腳步飛快地沖進了一旁的洗手間。
宋瑜站在原地,看着岑先生這一系列變臉如翻書的操作。
隔着洗手間的門,仿佛都能看見他在洗手間默默沾好碎掉自己的樣子。
……原來自己的親生父親竟然是這樣的人嗎?
好幼稚。
顧林都比他穩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