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面蕩漾，漁民都船隻在風吹來時左右搖晃，顔歲站在船頭眺望，人也晃悠了一下，宗谟站在她身邊，及時扶着肩膀，“小心，我們先下去，這裡已經找過也問過漁民了，沒有程聿的身影出現。”

程聿失蹤的地方也是在S市，可S市太大，也不是所有地方都很繁華，下面的市級城市，在偏遠的地方也會有窮苦人家。

現在過來的地方就是漁民生活的區域，他們是根據發現程聿帶有的定位器來位置一直往下，這裡發展落後，一部分漁民已經搬走了，可還剩下不少人留着。

碰上一個詢問時，就是得到這個回答，“掉江裡了？沒有，我們沒見過有陌生面孔。”

不過也有一種可能，發現了程聿但是藏起來了，所以他們走了之後，也會派人喬裝過來混入人群裡看有沒有别的消息，但無一例外，就是沒有陌生人出現。

折騰兩天之下，他們隻能離開，可再往下的話就是彙入江口的水了，幾乎沒什麼人生活，能去的地方也派人去找過了。

見着顔歲的臉色一天比一天差，僅存的那點希望搖搖欲墜，宗谟也跟着心疼，“歲歲，先回去吧，你需要休息。找人的事有我，還有程家，不會錯過任何消息的。”

“學長，我有一種很強烈的直覺，程聿還活着，他就在這裡。”顔歲拉着宗谟的袖口，指尖用力到發白，“我們再找找吧。”

宗谟微微下垂了眼睑，一抹晦暗很快劃過，快得顔歲并沒有發現。

他再擡眸時又是讓顔歲放心的好學長，“好，那我們再找找，隻是你已經很累了，身體負荷太大很容易生病。這樣吧，先去這裡的鎮上休息一個晚上，明天早上我們再繼續，晚上我們不在，可還有搜找隊的人還在，程聿在這裡也不會錯過的。”

顔歲想了想，晚上她還跟着的話确實容易拖後腿，還需要照顧她，“好。麻煩學長了，對不起啊，給你添了很多麻煩。”

她很不好意思，她和程聿談戀愛的事，自然不會過程家門路，她也不可能從程家那邊得到消息，她隻能厚着臉皮問學長了，沒有不耐煩，已經是極好的人。

“又說客氣話了。”宗谟面上淺笑的無奈，心裡卻升起了煩躁和戾氣，他想聽的永遠不是顔歲的一句謝謝，而是别的話。

很快了，很快就能改變這個現狀。

顔歲生病了，來到鎮上酒店入住之後，身體開始發熱，昏昏沉沉，曬了兩天，即便做了防曬工作，可還是病倒了。

随行的隊伍裡有醫生，給顔歲開了藥，打了針，她卧病在床，睡得不踏實，頭痛起來根本就睡不着，睡得迷迷糊糊，意識也在混亂。

她知道有人在守着，可視線看不清是誰又進入了睡眠中。

宗谟守在床邊，握着顔歲的手，望着青青的真口，落在白皙皮膚上格外觸目驚心，他眼裡有着不忍和憐惜，卻也動搖不了決定。

痛苦很快過去，就如雨過天晴，他不是猶豫的性子，既然做了，那就不會回頭。

“安心的睡吧，明天起來，一切都好了。”宗谟把她的手放回被子，她偶爾也會發冷，聽見顔歲在夢呓，宗谟彎腰湊近了聽，發現是在呢喃着“程聿”的名字，他的臉色瞬間就冷若冰霜，很難看。

宗谟閉了閉眼睛，再次睜開時恢複了一貫的面孔，他俯下身将顔歲半摟在懷裡，輕輕拍着她身上的被子，隔着一層在安撫。

“我在，我回來了，不會再走了。”他隻能扮演着程聿，而聽到了“程聿”的聲音，顔歲漸漸的擺脫了不安，安靜入睡。

宗谟守了一會兒，見她沒别的問題了，這才轉身離開。

門口有一個女傭打扮的人站着，他睨了一眼，“照顧好她。”

“是，大少爺。”女傭垂首。

宗谟站在陽台，手指摩着翠玉袖扣，望着下面和繁華不搭邊，甚至整個小鎮灰撲撲的夜景，眉眼冷漠。

天色已晚，外面已經黑了。

鎮上還算熱鬧，小地方的夜市也多，各種小吃攤，衣服鞋子當攤位要把道路都堵住了，城管來了隻是做做樣子說幾句，也沒有趕走，幾乎已經是彼此默契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