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選重生嗎?
“行啊,”聞箫遠笑笑,“那就選這個吧。”
采訪之前的準備工作不是白做的,兮兮幾乎把聞箫遠出道之後大大小小的事件了解了個透,并構思了幾個大緻的方向,隻要聞箫遠不是想完全撇開演員這個身份去談年少時發生的事,就還在射程範圍之内。
事實看起來也的确符合預設,聊的過程中聞箫遠隻字不提過往。
他們雖然給了嘉賓選擇的自由,但嘉賓多數時候是沒有具體想法的,得靠他們引導,兮兮見聞箫遠似乎沒有特别想提的事,便引着他去聊他拍的第一部電影。
那是部無可争議的大爛片,題材是青春愛情,充斥着俗套的劇情和不符合常理的神邏輯,唯一可圈可點的恐怕就是年輕影帝那跟整部電影都不在一個圖層的靈氣。
就是聞箫遠的資深影迷也不得不承認這是他的黑曆史,與後來拍的片子格格不入。
要是聞箫遠說後悔拍了這部電影,那麼連導演都不會怪他,因為這片子上映的時候半朵水花都沒有激起來,全靠聞箫遠後來的走紅才小火了一把。
兮兮詢問了一些電影拍攝的事,還有聞箫遠看到網友拿電影玩梗時的反應,他耐心地一一作答。
看起來似乎很順利,但吊詭的是,采訪結束時兮兮一個段子都還沒想出來。
如果情況真的順利,她現在應該已經完成半篇稿子了。
聞箫遠站起來,彬彬有禮地善後:“要是還有其他的問題想問,可以再跟我聯系。”
兮兮不知道他這話是出于真心還是客氣,反正區别不大。
人家那麼大個咖拿出了寶貴的時間來接受采訪,還全力配合,你不但沒完成工作,還要繼續浪費人的時間事後找補,哪兒來的臉呢?
她藏起一腔郁悶,麻木回應:“好的,今天謝謝聞老師了。”
“謝我?”聞箫遠笑了,“不是應該我謝你嗎?是你在給我寫稿。”
“……”媽的,一個不小心奴性出來了。
離開了聞箫遠的公司,兮兮沒有回家,而是回了三笑寫稿。
她實在有些想不通,明明完全是按照自己設想的方向在走,怎麼就那麼不對勁呢?
把筆記看了兩遍沒看出什麼來,兮兮又把采訪的錄音從頭到尾聽了一遍。
這回身處其外,終于發現不對勁的點在哪兒了。
她本以為聊起那部爛片聞箫遠也會吐槽幾句,但他其實沒有,全程都保持着冷靜而客觀的态度,單純是在陳述。
不是說陳述不對,而是他對于這段黑曆史竟然沒表現出一丁點負面情緒,連開玩笑的那種都沒有。
怪不得他們聊了半天一個梗都沒出!
這是怎麼回事?難道聞箫遠出于職業素養說話特别謹慎?沒聽說他是這種人啊……
要是他上了台之後還找不準負面情緒怎麼辦?
不,應該不會,他就算是演應該也能演出來。
兮兮這邊正想得出神,沒注意到邱弈已經站在她身邊了。
“采訪順利嗎?”邱弈問。
兮兮擡起頭,見是他,喪着臉實話實說了:“不算順。”
邱弈一愣:“怎麼了?”
“我覺得聞箫遠根本不信任我,”兮兮長長地歎了口氣,“整個采訪過程都感覺他沒放下戒備,我連一次都沒有逗笑過他。”
邱弈低頭聽着,随手拿起桌上的錄音筆轉了兩圈,遲遲沒有放下。
兮兮注意到他的目光,問:“我都錄下來了,你要聽一下嗎?”
“不了,”邱弈把錄音筆遞還給她,“有些嘉賓性格就是這樣,沒那麼開朗,讓他們在短時間内就對你敞開心扉很難,别介意。”
“……好吧。”
“稿子能寫得出來嗎?”
“寫當然是能寫啦,就是不知道寫出來之後的效果怎麼樣。”
“先寫出來再說,慢慢修改調整,”邱弈想了想,說,“别有負擔,當成一個行活兒就行。”
兮兮聞言睜大了眼睛,詫異地看向他,這話邱弈以前也說過,但都是為了安慰鼓勵他們,沒想到對着聞箫遠的稿子也能這麼有松弛感。
“我的天,弈哥,我真的是在給聞箫遠寫稿嗎?你們該不會是騙我的吧?”
“他不夠幽默我們也沒辦法啊。”
“……求求你别開玩笑了,我們的工作不就是讓他看起來很幽默嗎?”
“不必強求,那張臉隻要上過台就可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