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箫遠很專注地看着他這樣一個宛如等待親吻的情态,然後在他睜眼之前,松開手,後退了一步,輕聲說:“以後别再多管閑事了。”
邱弈愣了一下,一時間沒有任何動作,剛才心髒跳得很快,不是生氣,竟是期待和興奮,他在意識到這點之後瞬間感到了恐慌。
如果之前他還不明白那些悸動意味着什麼,現在無論如何也懂了。
在一個如此不合時宜的場景,他終于明白自己渴望的并不是煙。
他倉皇地看了聞箫遠一眼,逃似的快步離開了。
第二輪錄制當天,邱弈在後台被韓哲攔住了。
彩排那天,他丢下韓哲去追聞箫遠,事後也沒有給一個合理的解釋,隻祈禱這件事能就這麼糊弄過去,所以他現在最不想見的就是韓哲,恨不得繞着他走,結果沒想到人家主動湊了上來。
“總編,急急忙忙地幹嘛去呢?”韓哲露出一個很欠的笑容,一把拉住了他的胳膊不放。
邱弈還沒什麼反應,一旁的包子倒是被這個突然的舉動吓了一跳,驚恐地在他們兩人之間看來看去。
邱弈無語,難以想象自己和韓哲的關系到底被傳得有多邪乎,歎了口氣,轉頭對包子說:“你再去過兩遍稿子,好好準備。”
韓哲呲出一口大白牙,順着他的話打發人:“乖,聽你弈哥的話。”
包子沒敢馬上走,一臉真的不用報警嗎的猶豫。
邱弈沖他笑笑:“沒事,快去。”
等包子磨磨蹭蹭地走了,邱弈立馬掙了兩下胳膊,韓哲卻死抓着不放。
邱弈拉下臉:“幹嘛?”
“那天的事解決了?”韓哲沖他眨眨眼。
“沒什麼事需要解決。”
“是嗎?聞箫遠那天看起來可不怎麼高興。”
邱弈淡淡看他一眼:“韓哲老師,你是不是誤會什麼了?”
他的神情太過坦蕩,問得韓哲都不由遲疑了兩秒,但他為人比較自我,鮮少懷疑自己,隻歪着腦袋打量邱弈片刻,就又笑了起來:“邱弈老師,我收回以前說的話,你比我想象的要有趣多了。”
邱弈不需要這種令人發毛的評價,平淡地說:“别,我就是你原來想的那樣,快上台了,有空背背稿子吧。”
這是要拜拜的意思,韓哲假裝聽不出來:“這種時候了還要背稿子,我有這麼不專業嗎?”
“你要是專業,這會兒就該好好準備,争取在觀衆面前有最好的發揮。”
“哦,差點忘了,你很看重觀衆的評價,”韓哲微頓,狡猾地眯了下眼睛,“那你說……觀衆要是發現你是gay,會是什麼反應?”
平地驚雷也就是這樣了,邱弈覺得自己的瞳孔都縮了一下,但他立馬意識到韓哲說到底不過是在猜測,沒有任何實質證據,便強迫自己鎮定下來,皺着眉回擊:“你在胡說什麼。”
他的反應不可謂不快,那個震驚的表情前前後後算起來頂多也就持續了一秒,可惜這已經足夠讓韓哲下定論了,他笑嘻嘻的:“别緊張嘛,我隻是打個比方。”
“為什麼要打這種比方?”
“脫口秀演員的舞台人設要不要符合台下真實人格,你沒想過這個問題嗎?”
邱弈當然沒有相信韓哲真的隻是在假設,但還是認真地回應了這個問題:“我認為這是演員的自由選擇,如果演員有能力塑造一個有趣的舞台人設,那就完全可以這麼做,更何況,誰說不同于台下人格就是不真實?人很複雜,舞台人設隻是演員不同的一面。”
韓哲笑着搖了搖頭:“你還真是……”
“真是什麼?”強詞奪理?巧言善辯。
韓哲似要補充,眼珠子往他身後一瞥,又住嘴了,小幅度地勾了下嘴角,突然擡起胳膊搭上他的肩膀,帶動着他一起調轉了個方向,動作之親密,近乎把他半摟在懷裡。
“好巧啊,聞老師,又見面了。”
什,什麼?
邱弈一瞬間還以為他在惡作劇,呆呆地看過去,發現竟真的是聞箫遠,還有他的經紀人,沈卓明。
前一秒還在讨論專業問題,下一秒就直面社交地獄,邱弈一時沒反應過來,任由韓哲帶着他往前走,等到他對上聞箫遠黑沉沉的目光時,才想起來去推韓哲。
他不可能動作太大,讓場面難看,不過隻要是個正常人,稍稍感到掙動,肯定就會自動把手放開。
韓哲不僅沒放開,還把他摟得更緊了。
王八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