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算的是虛歲。”

老王沒來會議室，有幾個人忍不住笑出了聲。

看完一期節目僅花了兩個小時，邱弈卻感覺全身的骨頭都僵了。

等其他人都離開會議室之後，他盯着唐夢讓她保證了不對裴思賢犯法，然後才走出去。

大辦公室裡，大家三三兩兩地正在讨論，邱弈掃視了一圈，發現了坐在正中間辦公位的小王。

老王的女兒，王嘉音。

王嘉音穿着一身簡單的衛衣牛仔褲，戴着一頂黑色棒球帽，正聚精會神地低頭玩遊戲，對周圍的噪音充耳不聞。

乍一看還挺像他們的員工。

邱弈走過去瞄了一眼她的手機界面，問：“小王，你爹呢？”

王嘉音飛快地擡頭看他一眼：“不知道，可能去自己辦公室了吧。”

“哦。”邱弈轉身準備去找老王，不再打擾小孩玩遊戲。

“诶！等等！”王嘉音連忙拉住他，“你要去跟他聊《逗個樂兒》啊？”

“也包括這件事，怎麼？”

王嘉音張了張嘴，剛想說什麼，手機傳出遊戲輸了的聲音，她懊惱地撇了撇嘴，将手機丢到桌上。

“什麼怎麼了啊，”王嘉音說，“你們不是剛看完那破節目嗎？老王破防了呗，别去傷口上撒鹽了。”

“破防？”邱弈聞言有些驚訝，不太敢相信地問，“因為被說年紀大？”

“對啊，敏感着呢。”

“……他還會介意這種事？”

王嘉音“啧”了一聲：“小孩和老人才不會介意被說年紀大，前一類知道這不是事實，後一類已經接受了事實，老王正經曆中年危機呢，怎麼聽得了這些。”

邱弈挑了挑眉，拉過旁邊的一張椅子坐下：“老王跟你說的？”

“這還用說啊，全寫在臉上了。”

“……”

王嘉音盯着他尚在懷疑世界的側臉看了半晌，突然甜甜地叫了一聲：“弈哥。”

她這叫法是混迹在公司耳濡目染學來的，每次這麼叫的時候都暗藏鬼點子，邱弈立馬生出兩分警惕：“幹什麼？”

“那破節目我也看了，攻擊夢夢姐和老王的我都看出來了，哪個段子說的是你呀？”

邱弈想了想，覺得告訴她也不要緊，回答：“阿克的段子。”

王嘉音轉了轉眼珠子：“我想起來了，他那意思是不是你偏私，選跟自己比較熟的人？”

邱弈頗感意外地看了她一眼。

有時候真挺佩服老王的育兒技巧，心态放松，放任自流，養出的女兒比他自己都精。

“被我說中了吧？”王嘉音很得意，“你們打算怎麼反擊？”

“不反擊，”邱弈說，“這些脫口秀演員每次上台都是一次向觀衆展示自己的機會，浪費任何一個人的機會去反擊這些無聊的攻擊都不合适。”

“哦，”王嘉音托着下巴歎了口氣，“要是由你自己編段子罵回去，就不會不合适了吧？”

邱弈笑了笑：“可是我已經被淘汰了呀。”

王嘉音又盯着他看了半晌，似乎是想從他臉上看出他說的是否是真心話，見瞧不出什麼，便笑眯眯地繼續問：“這是不是劇本啊？你接下來會複活嗎？”

“當然不是，不會。”

“真不是劇本？”

“不是。”

“哦，那你沒看過聞箫遠的電影也是真的？”

“嗯。”

“他的電影這麼火，為什麼不看呢？”

“……可能正好不是我喜歡的影片類型吧。”

“騙人的吧，”王嘉音說，“你們是不是早就認識？”

邱弈渾身一僵。

這小丫頭怎麼猜出來的？

王嘉音不錯眼地看着他，把他的反應盡收眼底，露出一個狡猾的笑容，湊過去小聲說：“放心吧，我不會告訴别人的，我這裡有一個關于聞箫遠的新消息，想不想知道啊？”

邱弈臉上不動聲色，盡量坦然地說：“倒也沒那麼想。”

王嘉音顯然一個字都沒信。

僵持維持了十幾秒，辦公室那頭傳來老王的聲音：“邱弈。”

王嘉音賊兮兮地揚了下嘴角，推着他說：“快去吧，老王找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