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滿眼真誠的少年,秦婉兒感覺到一股莫名的親切感。
接下來幾日秦婉兒才陸陸續續從羅玉口中得知,白衣男子名叫羅子君,羅玉是他的伴讀。兩人四處遊曆,偶然間認識了蒙朝的九公主。誰料那九公主是個混不吝的,竟看上他們公子,一路追到了禦朝境内。
“當時公子正在河邊垂釣,那九公主又追來了,我和她正吵着架呢,就看到兩個人從河上遊飄了過來,公子剛救下婉姐姐,就看到那九公主命随從救了随後飄來的一男子。”
“我那位友人受傷頗重,那九公主萬一嫌麻煩,未找郎中施救……”秦婉兒眉頭皺起。
羅玉笑了,大喇喇道:“婉姐姐長這麼好看,你那位友人長的定也不差,那九公主最喜歡俊俏公子,一定會救的,放心吧。”
喜歡俊俏的?秦婉兒眉頭皺的更深了。
從書房走出來的羅子君睨了羅玉一眼,溫聲道:“那位九公主不是個仁善的,你提前有個心理準備。”
他們現在住的這處小院隐匿于西嶽山中,翻過這座山,再坐船三日,就到蒙朝和禦朝的交界處了。
秦婉兒一想到葉峥生死未蔔,就坐立難安。又休養了兩天,就由羅玉陪同着出發了。
羅玉跟着羅子君在蒙朝待過一段時間,路上就說起了蒙朝的情況。
蒙朝如今的王,年近五十了。他後妃無數,子嗣頗多。在諸多子女中,最受寵的就數王上寵妃所出的三皇子和九公主了。
“原本蒙朝王後所生的大皇子與三皇子勢均力敵,去年與我們禦朝的東嶺山一役,三皇子大獲全勝,出盡了風頭。現如今蒙朝朝堂上擁護三皇子的呼聲已經高于大皇子了。”
“生母是寵妃,親哥又大權在握,這九公主眼高于頂,霸道至極。到時她若不放你友人,你切勿沖動行事。”
下了船,将包袱遞給秦婉兒,羅玉滿臉的擔憂。被人追殺落崖,身份定然不簡單,此去蒙朝,即便危險重重,他也不便出口阻攔,隻從懷中拿出一塊醜陋的燒傷疤痕塞給了秦婉兒:“你一個弱女子,又長得這麼好看,萬一遇到那些不講規矩,愛往馬背上擄女子的蒙朝男子,那得多危險。這疤痕貼臉上,多少有點作用。”
秦婉兒心中一暖:“大恩不言謝,羅公子你們有機會去永魯城了,可去秦記食肆尋我,咱們後會有期!”
明明隻是萍水相逢,望着秦婉兒逐漸遠去的背影,羅玉心裡竟生出了不舍。他的姐姐若還活着,也如婉姐姐這般年紀。
蒙朝,位于禦朝西南方向。這裡草原居多,耕地較少,大部分百姓以養牧為生,民風彪悍。兩國雖時不時地要戰上一場,但邊境互相往來的商隊還真不少。蒙朝采買禦朝的糧食絲綢茶葉等,禦朝采買蒙朝的牛羊馬。
秦婉兒就混在其中一個商隊裡,順順利利地進了城。先換了身蒙朝服飾,又租了輛牛車,晃晃悠悠的趕往王族的聚集地塔雅城。
服飾不同,語言略有差異,建築風格迥異。一路上,秦婉兒頗覺新鮮。
找了家距離九公主府較近的客棧,秦婉兒在附近轉悠了兩天,連九公主的影子都未見過,不過她倒聽了不少有關九公主的傳言。
蒙朝九公主烏蘇玥,備受王上寵愛,年過十八,雖未成親,府内卻養了不少面首。在街上遇到看順眼的男子,能直接擄回府。因着九公主長得貌美,出手又十分闊綽,百姓們倒也未有多少怨言,甚至還有不少男子主動上前勾搭,希望得到九公主的垂憐,從此平步青雲。
王上還曾感慨過,遺憾他的九公主未托成男兒身。
望着九公主府緊閉的大門,想着這兩天聽到的九公主的事迹,秦婉兒的心情一日比一日沉重。就在她正愁眉不展之際,偶然間聽到兩個食客在議論三皇子府重金招廚子的事。
秦婉兒豎着耳朵坐到了隔壁。
“一個漢人姑娘,怎麼就得了三皇子的眼,不就懷個孩子,值當這般大張旗鼓地尋廚子麼?”
“噓,小聲點,皇家的事是咱能議論的嗎。隻可惜啊,咱們不會做漢席,不然也能在貴人面前露露臉。”
“這臉是能随便露的嗎?萬一做不好,小心腦袋就沒了……”
秦婉兒心思轉了轉,吃了飯就跑去了三皇子府。
門右側的高牆上貼了一張大大的紙,有四五個人圍着那紙議論,卻沒一個人敢揭走。
秦婉兒湊到了近前,奈何她不認識蒙朝的字。
“請問,這是在招廚子嗎?”秦婉兒問旁邊一個面相溫和的女子。
那女的點了點頭,上下打量了一圈秦婉兒,低聲道:“這一個月來,不少廚子揭了這紙,還有幾個丢了命的,我約摸着那姬妾就是心病。”
秦婉兒不解。
那女的掩唇道:“那姬妾是搶來的,三皇子稀罕的很……”
“死婆娘你胡說什麼,”一個人高馬大的中年男子瞪了秦婉兒一眼,扯着那女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