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都是些能一起玩卻不交心的朋友。
在他看來無所謂。
黎野本想拒絕,但瞥見司蕪後,忽然又有了新的想法。
他總在司蕪身上吃癟,這次就讓他吓吓司蕪,這種地方是他的場合,到時候司蕪又看不見,對地方又陌生,還不是隻能依靠他?
黎野做好打算,懶洋洋沖對面說:“行啊,但我要帶個人。”
“沒意見吧?”
電話挂斷。
“你要帶我去嗎?什麼地方?”司蕪坐起身,輕聲詢問。
“酒吧,去嗎?”黎野懶散地開口。
他知道司蕪會去,畢竟如果還想留在黎家,拒絕他顯然不是正确做法。
司蕪的表情很淡定:“帶小媽去酒吧,你的朋友不會排擠你嗎?”
他知道黎野打的什麼心思,無非是想在自己的地盤找回場子,讓他感到局促,從而認清自己的地位。
論智商這點,黎野果然還是比不上他大哥,不然早該知道原主之前一直在酒吧做服務員。
局促,不可能的。
聽到“小媽”這個詞,黎野的臉黑了一度,不隻是下意識的生氣,而是他現在聽到這兩個字,就會覺得有種莫名的禁忌感。
心髒又開始狂跳。
黎野别開臉道:“别那麼多話,要去就去,不去别廢話。”
“當然去。”
-
晚上八點,lemon内部。
司蕪沒想到黎野說的酒吧就是lemon,這哪是來到了黎野的主場,這分明是他的主場。
“跟着我。”
黎野走在他身前開路,“你應該沒來過這種地方吧?”
司蕪心想,他不僅來過,而且上次就來的這裡。
但不同的是,這次黎野帶他進的是包間。
剛一打開門,包間的内嘈雜人聲和音樂聲擠進司蕪的耳朵,初步判斷裡面要有不少于五個人。
幾個人雖然都是朋友,但也有階級差異,而他們都以黎野為首,看見人進來,五個人一起起身招手:“黎哥來了啊?”
“黎少今天這麼快,可以啊。”
“哎黎哥今天帶人來了,這誰啊不介紹一下?”
沒等黎野介紹,司蕪從他背後走出來,微微一笑,溫聲開口:“大家好,我是林司蕪,很高興認識大家。”
他的聲音不大,但整個包間都跟着安靜下來。
有人看呆了。
司蕪此時穿的是酒紅色絲綢襯衫,領口沒有扣扣子,而是用别針挂飾别了起來,銀色的玫瑰花鍊條垂在胸前閃閃發光,将白皙的皮膚襯得如雪。
紅色讓司蕪本就漂亮的臉蛋更加奪目,冷媚的長相多了一分風情,比變化的燈光更容易令人迷亂。
“你們不用在意我,玩的開心就好,我的眼睛因為車禍所以出了問題,看不見東西,不過不影響生活。”
五個人面面相觑,似乎能聽見彼此吞口水的聲音。
維納斯斷臂了難道就不是維納斯了嗎?
不,她仍然是女神。
對于美的事物,有時候殘缺會讓它變得更珍貴。
“嗨,沒事,大家一起玩嘛,都是朋友我們會照顧你的。”
有人這麼說。
黎野聽到這句,眉頭皺了下,莫名有點不爽,他帶來的人,有什麼需要你照顧的?
旁邊的富少看到黎野,擠了擠眼,這才想起來八卦:“對了黎哥,你怎麼也不介紹下人家的身份啊。”
這麼漂亮的男人,不是對象也得是情人。
但還是有人抱着點心思,希望不是的,否則他們怎麼有機會追求。
司蕪唇角的笑意更盛,毫不避諱地開口:“不用介紹,我是他小媽。”
衆人的表情呆滞,都有點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
黎野原本也是打算這麼介紹的,畢竟他又不是真的帶司蕪玩的,是想看他可憐兮兮的依靠他。
于是“昂”了一聲,調子懶洋洋。
聽了他的意思,其他人總不會不知道他什麼目的。
幾個人哪能不明白,這是讓他們當壞人,要給人點顔色看看。
落座之後,五人還有點沒反應過來,黎少不虧是黎少,真狠心啊,連這種長相的美人都想整。
但他們可沒那麼狠的心。
何止是心,魂都快被勾走了。
不知不覺,司蕪坐在了包間最中間的位置,反倒是黎野坐在了他旁邊,他不急着說什麼,很快,有人問他:
“可以喝酒嗎?”
司蕪沒有說話,黎野已經替他回答:“他喝不了的,曬個太陽都能中暑,嬌氣的很。”
接着,司蕪就打了他的臉:“我可以。”
黎野輕嗤一聲:“硬喝小心别出醜,我可是提醒過你了。”
雖然今天他就是想讓司蕪出出醜來着,誰讓之前他總幾句話把他耍的團團轉,黎野很小學雞的想。
但……
但是他就是因為司蕪被他身邊這群狐朋狗友搭讪很不爽。
司蕪的表情依然很淡定,偏過頭,溫聲問:“是嗎?如果出醜的是你怎麼辦,阿野?”
“我?你想跟我比賽?”黎野目光閃爍一下,輕嗤出聲。
衆人的目光瞬間聚集過來。
黎野可不覺得司蕪像很會喝酒的模樣,他懷疑司蕪是要想别的辦法整他,于是開口道:“你喝過嗎,這酒可不是飲料,喝醉了我不會帶你回家。”
“看來你不相信我,那,不如我先證明一下?”
司蕪轉過身,白皙的掌心攤開,勾了勾:“倒酒。”
立刻有好幾雙手伸過來,拿酒杯的拿酒杯,開酒的開酒,一副為司蕪任勞任怨的模樣,還有人貼心地把果盤送到司蕪手裡,讓他先等等。
黎野看着這群狐朋狗友朝獻殷勤,莫名心裡越來越悶,卻又無處發洩,隻好壓着氣,看司蕪想做什麼。
很快桌上的酒杯就快放滿,小指高度,鋪了一桌子。
沒等任何人說話,司蕪摸索到桌邊,端起來一杯一飲而盡。
透明的酒水打濕唇瓣,小巧的喉結滾動,纖細的脖頸在光照下泛起珍珠般的色澤。
一杯。
兩杯。
三杯。
四杯。
……
司蕪托着下巴尖,唇瓣被酒水染成漂亮的豔紅色澤,他眯起眼,微微一笑,纖細的手指捏着空酒杯對身邊的男生晃了晃。
“阿野,這個酒量,還滿意我嗎?”
帶着香醇酒氣的呼吸襲來,黎野有些恍惚地覺得自己已經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