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手被禁锢住拉過頭頂,陸聽鶴的另一隻手按住門闆,讓司蕪徹底沒有逃離的機會。
“你什麼意思?”司蕪不悅地掙紮兩下,背部緊貼着門。
果然還是發現他偷文件了嗎。
忽地,陸聽鶴擡起手,司蕪下意識以為陸聽鶴是要打他,閉眼把臉偏向一邊,但卻感覺到脖子一涼,接着是被摩挲的觸感。
很癢。
他睜開眼,陸聽鶴正垂眸深深看着他,有些粗粝的指腹按在他脖子某處,有一下沒一下地觸碰,司蕪聽到他問:“為什麼一聲不響就逃跑?”
司蕪被他摸得脖子發麻,掙紮了一下,歪頭道:“你關着我還要問我逃跑的理由,你不應該先反省一下自己嗎?”
他又嘗試想掙脫陸聽鶴的束縛,被這種絕對壓制着的感覺,實在非常不爽,他必須要從言語上占到上風。
有錯的絕不是他。
陸聽鶴冷漠地開口:“靳墨,18歲,你的同班同學,同時也是靳家的私生子,從15歲開始靠私人委托做黑客工作,他這種人很危險,你知不知道?”
司蕪揚眸,仿佛能看穿他:“和你比起來呢?”
一瞬間,司蕪從陸聽鶴眼中看到了類似受傷的神情。
兩人都沉默了一會兒,陸聽鶴才再次開口:“這幾天你住在他家裡,他有沒有傷害你,或者欺負你?”
司蕪冷漠地說:“沒有,你為什麼會覺得我會被欺負,我欺負他才對。”
不,他指的并不是那種欺負。
少年細白的脖子上的兩個吻痕紅到刺目,紮傷了陸聽鶴的眼睛,剛剛強行壓下去的情緒又再次升上來。
在那天看到空蕩蕩的别墅時,他的第一反應還是司蕪躲起來了在跟他鬧脾氣,但當發現司蕪真的不見後,他徹底慌了。
強烈的要失去司蕪的感覺讓陸聽鶴難得失态,他的臉色從來沒有那麼難看過。
那天他令所有的傭人把别墅翻了個遍,最後找到了那張被扔下的小小電話卡,是司蕪唯一留下的東西。
而這樣東西被留下的理由,是為了防止他找到他。
那一刻,無奈,受傷,慌張,和蓬勃的占有欲一起爆發,陸聽鶴極不冷靜地想,憑什麼司蕪想要逃離他身邊,仿佛他們是什麼獵人和獵物的關系。
可他甚至都沒有對司蕪暴露任何過線的情緒。
還是司蕪已經察覺到了?
但現在看來,也許沒有。
因為司蕪的眼睛從來都沒有看着他,而是在看着那些和他同齡的男生。
陸聽鶴這樣想,灰黑的眼眸緊盯着司蕪,擡起手,再次壓上少年脖頸上的鮮紅吻痕,他第一次用帶着些恐吓的語氣說:“我不是在說那些。”
“我是指你脖子上的東西。”
指腹摩擦過脖子,涼意讓司蕪仰起頭,他并沒有注意脖子有什麼,但既然陸聽鶴提到了,會出現在脖子上的東西,他大概清楚是什麼了。
該死的婁危。
下次再敢拉着他上床他絕對殺了他。
司蕪沒有來得及說話,因為陸聽鶴的手指緊緊壓着他的脖子,看他的眼神多了幾分陰暗失控的情緒,他察覺到陸聽鶴在慢慢崩潰。
可是他不知道原因。
陸聽鶴的嗓音有些沙啞,他低聲問:“小蕪,告訴我,是婁危,還是靳墨做的,還是說……都有。”
“這都和你無關。”
“如果我在意呢。”
陸聽鶴好像聽到了一聲崩裂的聲音,然後聽到自己說:
“我說過,如果你再有一次,無論有沒有留下痕迹,我都能檢查出來。既然你先不乖,我懲罰你是不是也很合理?”
心中的琴弦在高速拉扯下。
斷了。
司蕪又一次以為陸聽鶴要打他,下意識躲開,但這次迎來的不是手,陸聽鶴忽然之間傾身下來,俯在他肩窩處,緊接着,濕熱而柔軟的東西接觸到吻痕那處。
是陸聽鶴的嘴唇。
當被舌頭舔過那裡時,司蕪連後腦勺都麻了,眼尾在黑暗中泛起一抹紅,他用力晃動雙手,被領帶和男人的手束縛的手腕撞在門上,發出咚的一聲。
痛意襲來,司蕪蹙起眉,下意識發出一聲叫聲。
他自認為看穿了陸聽鶴的一部分,按照往常,陸聽鶴應該會立刻放開他,停止這奇怪的舉動,但這次沒有。
陸聽鶴反而像是得到了什麼進攻的訊号,用力握緊他的手腕,讓司蕪根本無法動彈,他聽到陸聽鶴安撫似的對他噓了兩聲。
下一秒,司蕪感覺到男人微涼的唇瓣在脖子上蹭了蹭,像是在麻痹獵物的前奏,接着,忽然的疼痛襲來,司蕪的瞳孔微微放大,唇也張開。
在他還沒反應過來時,陸聽鶴卻已經起身,眼睛赤紅,他嗓音沙啞道:“我的教訓就到這裡,出去吧。”
說完,司蕪被直接推了出去。
門被砰的關上,接着是上鎖的聲音。
司蕪站在門口,擡起手碰了碰脖子,殘留的痛感還沒有消失,他碰到了一圈牙印,很深的擴散開。
陸聽鶴一句都沒提到關于文件被偷的事情,剛剛還那麼快把他趕出去,連讓他說出這件事的機會都沒給。
難道真的不知道?
還是被他氣瘋了。
司蕪站在卧室門口,回頭看了眼緊閉的門,最後選擇問系統Z:“我記得你之前帶過其他宿主,他們有碰到過這種奇怪的人嗎?”
“情緒多變,舉動不明,但卻又不是因為發現了我做的壞事……”
系統Z沉默了一下,才說:“也許是因為你本身。”
“當一個人很在乎一個人的時候,就會走向極端。”
司蕪放下手:“系統哥哥,你不是AI嗎?或者說是什麼高維生物,也這麼懂人類嗎?是靠樣本積累來的?”
系統Z沒有立刻說話,頓了頓後才說:“是靠感受。”
“那看來我的經曆比你還要匮乏一點,我沒有在乎過什麼人。”司蕪邊往自己的卧室方向走邊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