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某天晚上時他裝上的。
司蕪馴他馴的太久,都忘了即使是狗也會有反撲的使喚。
而忠誠的狗會自己把繩子塞進主人手裡。
其實司蕪也沒打算這麼快就跑的。
他是想拯救一下原劇情發展,打算過幾天再走,畢竟靳墨做飯的确還算好吃,多留幾天也不虧。
司蕪預想過會有人找到靳墨這裡來,比如陸聽鶴,但他沒有想到第一個找到他的人是婁危。
他也沒有想過他會來找他。
在司蕪看來,婁危的性格和他有相似之處,像花費很大時間很大精力找一個根本不喜歡自己的人這種事,他認為他們倆都不會做。
“陸聽鶴的項目出問題了,他最近在處理這個,同時他也在找你,大概明天就會找到這裡來。”婁危走近他,對他這麼說。
司蕪神情淡淡的,并不是很在乎的樣子:“所以呢,你想對我表達什麼?”
婁危對他伸出手:“跟我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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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你走不是因為我想,是我需要換個地方。”
坐上婁危的黑色保時捷後,司蕪支着下巴,淡淡說道。
他在看車窗外,婁危在專注看着他:“我知道,但我是因為想帶你走,想保護你。”
司蕪被酸的蹙起眉,看神經病一樣看向婁危,輕笑一聲:“婁少爺現在還真是什麼瞎話都說得出。”
“你這張臉不适合演深情。”他上下掃了一眼婁危。
倨傲而冷淡的眼神,和并不禮貌的掃視,都是婁危所厭惡的,但司蕪做起來他卻爽得頭皮發麻。
他就是喜歡他這樣。
女王大人。
婁危的桃花眼彎起來:“你的性格也不适合去讨好别人。”
“不覺得跟我在一起你才更開心嗎?”
他瘋狂暗示司蕪把邵淩風也甩了,他們才是天作之合。
司蕪聽出他什麼意思,但他假裝沒聽出來,垂下眼眸問:“邵淩風最近怎麼樣了?”
婁危的笑容瞬間凝固,桃花眼中的笑意收斂:“你是不是忘了我跟他已經鬧掰,還有,你問這個是因為真的喜歡他嗎?”
他非常不爽。
司蕪偏過頭,婁危已經貼了上來,司蕪瞥了眼前方的司機,重新對上婁危的眼睛:“我當然記得,因為是我一手促成的。”
“那你呢,你問這個是因為答案對你很重要嗎?”
司蕪唇角帶着淡淡的笑,輕易把主導權又拿回來,其實他覺得和婁危推拉還算有趣,尤其是看到婁危破防的表情時。
後面的車程二人一路無言,直到快到某處豪宅區,婁危才開口:“待會如果有人跟你說話不用理會,男女都不用,跟着我就好。”
“晚上可能要麻煩你跟我一起住,如果你不想被閑雜人等打擾的話。”
婁危的神情和剛剛很不一樣,變得有些銳利和冷漠,司蕪甚至從他的眼中看到一點掩飾不住的鄙夷。
看來家庭氛圍真的很糟糕啊。
司蕪挑了挑唇角:“這是你的私心還是真的為我好?”
聞言婁危轉過頭,漠然的神情愣了兩秒,挑眉無奈笑了下:“都有不行嗎?”
車子停在半山别墅的院子前,司蕪掃視了一圈,看到院子門口兩棵矚目的羅漢松。
婁危的聲音很平靜:“一千萬一棵。”
對上司蕪的目光,他解釋道:“我不是在跟你炫富,我隻是想說,我家還有很多這種東西,但買來這些東西的人根本沒有和價值匹配的品味,它們也不值得你欣賞。”
司蕪:“是你父親買的?”
戴着白手套的門衛幫他們打開門,婁危毫不顧忌地嗯了一聲:“他用來在那些女人面前展示自己品味的東西。”
那些……
現在他知道婁危說的閑雜人等是什麼了。
步入别墅的客廳後,司蕪隻能用四個字形容:花團錦簇。
七八個年輕女人在客廳的各個地方做着自己的事情,她們穿着不同,風格不同,但同樣年輕,漂亮。
司蕪跟着婁危身邊,眼神平靜地看過去,大概了解這是個什麼情況。
難怪婁危對他的惡意這麼大,在他眼中,開始的他和這些人應該沒有區别。
那些女人也察覺到有人進來,但沒有一個人往這邊看,并不是無視,而是不敢,她們是在忌憚婁危。
所以沒有人敢光明正大看,但有不經意的視線落在他身上。
走到别墅的另一側後,司蕪跟着婁危上了三樓。
“這是我的房間,進來吧,這一側不會有人敢進來。”
房間很大,擺設也很講究,但和外面那棵羅漢松的講究不同,司蕪猜測這一切都是出自婁危自己的想法。
整體是暗色調的,房間的一角擺着黑膠收藏和唱片機,落地窗外是一小片花圃,種的是藍色的風信子,樸實的和這棟别墅有些不搭調。
“這是我母親最喜歡的花,但她去世了。”婁危走過來,站在司蕪身邊,看着這一片風信子。
“從前她還在的時候,院子裡沒有羅漢松,隻有風信子。後來她走了,我父親迫不及待把種的風信子換成了羅漢松,對外面那些女人來者不拒。”
“但他沒給她們任何一個人名分,所以之前她們很多人到我房間來找我。”說到這裡,婁危露出厭惡的神情。
“他很該死,是個裝模作樣的禽獸,而樓下的那些人我也同樣不能接受。”
司蕪既沒有安慰他,也沒有表示贊同。
過了一會兒,他擡起眼,說:“可我就是你讨厭的那種人,我愛慕虛榮,裝模作樣,玩弄感情你都有看到,和你最初對我的印象一樣,我是個壞人,而且愛慕虛榮,是你最讨厭的那種人。”
他提醒婁危,說不定就能讓婁危從那點輕薄的喜歡中清醒過來,走上原劇情來報複他呢。
“我知道,但不一樣。”婁危轉過頭看他。
“我了解你之後,你就不是‘那些人’而是‘那個人’了,是我唯一喜歡的人。”
司蕪的表情沒什麼變化,他在理解這段話。
因為了解,所以改變,他人的感情原來是流動的。
會讓人愛上原本可能讨厭的人,讓婁危這樣的性格也會對他說出“喜歡”二字。
司蕪回想了他經曆過的其他時空,還有這一個世界,所以那些人不是受虐狂,他們是因為了解,所以愛他。
在他思考的時候,婁危忽然笑了,湊近道:“你的心還真是比石頭都硬,你說得對,我不适合演深情,你的演技比我好。”
司蕪想了想,說:“不收徒。”
……
婁危的笑容一滞,捏了捏眉心,再度開口:“在車上你問我那個答案對我重不重要,那我現在回答你,很重要。”
“所以告訴我,你不喜歡他,好不好?”
壓低的尾音讓氛圍變得暧昧起來,窗外的天色已經暗了,婁危伸手撫上司蕪的側臉,額頭慢慢靠近。
他用眼神說:“我知道你不喜歡”。
司蕪的後腰抵着放唱片機的桌子,無處可退,一隻手扣住了他的腰,他擡起頭,貓一樣的漂亮眼眸和婁危對視。
“就這麼想要我?不怕我下次在論壇發你的裸/照?”
兩人的距離被縮到最短,額頭碰額頭,婁危的呼吸變得急促,含笑的嗓音比剛剛還要啞:“求之不得。”
能做你的褲下之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