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聽鶴說:“我在保護你。”
他朝他伸手,想把他拉過來,但司蕪躲開了。
陸聽鶴也不生氣,而是溫柔又不容拒絕地拉住司蕪另一邊手腕,把他拉到身前,膝蓋夾住司蕪的腿,困住他的路。
“有看到客廳桌上放着的東西嗎?是給你整理的國外大學清單以及介紹,挑你喜歡的我來安排。”
司蕪冷笑一聲:“我不上大學了,反正你也不讓我出門。”
“我不會一直關着你的,小蕪。”陸聽鶴聲音平靜,“這是為你好。”
司蕪垂眸看着陸聽鶴的眼睛:“陸聽鶴,如果你真的想讨好我,就應該把你對我做的好事告訴我,而不是總給我留下壞印象。”
“如果你把我當弟弟隻是想滿足你的掌控欲,就不要做替我挨打這種事。”
陸聽鶴的表情微微變化,說不上是苦澀還是别的什麼:“我隻是覺得你吃過夠多苦了,陸家的老人從未在乎過你,你也不應該受他們的打。”
他的眼神逐漸認真起來:“有我在,你以後不會再吃任何苦,也不會受任何人的打,如果說我真的想滿足什麼,就是這個。”
這一次,陸聽鶴沒有說以哥哥的身份。
“好,那你不許關着我,讓我出去。”司蕪提要求。
陸聽鶴:“隻有這個不行。”
司蕪輕哼一聲:“你不是我哥哥嗎,不是什麼都答應嗎,嗯?”
微微上揚的尾音輕而軟,他眼尾也跟着上挑,卻垂眸盯着陸聽鶴的臉,一隻手推着他肩膀。
或許司蕪沒有意識到,但陸聽鶴卻感知到這個姿勢的暧昧,這一刻他卻感覺到一絲痛苦。
“哥哥”兩個字,像是一把無形的戒尺,給他上藥的人卻希望他疼。
司蕪見他不說話,手繼續動,從陸聽鶴的肩膀,到脖子,白皙的手指突然掐住他的脖子,緩慢向下,他感覺到喉結在他手心滾了一圈。
下一秒,手腕被陸聽鶴握住拉開,因為力度過大,司蕪輕微皺起眉,準備和陸聽鶴大吵一架。
但陸聽鶴比他更快起身,走到了他身後,緩緩松開了他的手:“我有事忙,這件事不能商量。”
他的臉色似乎變得很奇怪,眼神也不與他對視。
說完,陸聽鶴離開了書房。
司蕪低頭看了看手心。
莫名其妙。
他盯着手心許久,最後擡起頭,淡淡看着沒有關緊的書房門,腦海中浮現出婁危那一條信息。
果然是在胡言亂語。
陸聽鶴看起來還是很讨厭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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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陸聽鶴的反常也隻有那一晚,隔日司蕪吃完早餐,在花房裡無所事事地澆花時,又一次碰到了陸聽鶴。
今天陸聽鶴換了件奶油白的襯衫,咖色西裝休閑褲,走到他身邊時臉上還帶着溫柔的笑,問他喜不喜歡這一季的花,是請花藝師特意種植的。
司蕪瞥他一眼:“你今天為什麼不去工作,公司倒閉了嗎?”
陸聽鶴像是沒有看到司蕪幸災樂禍的表情:“今天是休息日,我也需要休息。”
“這盆花不是這樣澆的,要順着葉片。”
平靜而緩和的聲音從耳後響起,一隻手從背後握住了他拿噴壺的手,司蕪感覺到自己像是被半抱在懷裡。
水從噴壺裡灑出來,滴落到翠綠的葉片,又從葉尖滑下來,陽光從花房的玻璃透進來,照射在眼前的綠葉繁花上。
司蕪沒有回頭,淡聲問他:“你還要關我多久?”
陸聽鶴握着司蕪的手:“小蕪中午想吃什麼?”
“陸聽鶴,别在這裡答非所問。”
“我已經說過了小蕪,這個問題沒有商量的餘地,不會很久的。”陸聽鶴換了一個别的話題,“大學的宣傳冊看了嗎,喜歡哪所?”
等到那些男生都死心了就好,他會直接在四月把司蕪送出國。
或許,和司蕪拉開距離也是他該做的事情。
“随便一所,還有,你離我遠一點。”司蕪忽然轉身,用噴壺把水灑在陸聽鶴身上,想看他生氣。
但陸聽鶴隻是甩了甩手上沾的水,無奈地搖搖頭:“這算是你在跟我玩耍嗎?”
不算!
司蕪丢下噴壺,轉身走了。
花房的接觸後,司蕪本以為和陸聽鶴的互動會恢複到之前那樣,但是并沒有。
這些日子,陸聽鶴幾乎沒怎麼去公司,不是陪着他挑大學,就是幹什麼都要和他坐在一起,司蕪想和他吵一架也沒有理由,陸聽鶴永遠會遊刃有餘地包容他,讓他感覺一拳打在棉花上。
他嚴重懷疑陸聽鶴那天是被打到腦袋了。
這麼過了一周後,某一天夜晚,司蕪在别墅裡快轉一圈也沒找到陸聽鶴,他問管家:“陸聽鶴呢?”
管家正在擺放晚餐,對他畢恭畢敬道:“回小少爺,大少爺還在公司,說是項目要緊,今晚應該不會回來了。”
不會回來,那可真是太好了。
司蕪唇角上揚,連晚餐時都心情很好地多吃了點,因為這真是一個太好的時機。
他要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