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蕪被壓得有些撐不住,拍了拍男人的肩膀:“陸聽鶴?”
“你暈了嗎?”
司蕪感覺到重量減輕了些,但靠在自己肩膀上的人發出了聲嘶氣,像是真的很痛苦。
司蕪蹙起眉,垂眸不經意間一看,他扶着陸聽鶴背部的手上沾到了什麼,仔細一看,紅色的,是血。
“你又發什麼瘋。”
司蕪很想松手,但想到接觸氣運之子能獲得的生命值,還是沒有松開,等實在撐不住了才喚來管家。
進門前,他往門口再一看,靳墨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離開。
……
幾分鐘後,司蕪環視了一圈陌生的房間,這還是他第一次進陸聽鶴的卧室,和他想的差不多,性冷淡的裝修風格,大而空,像樣闆間。
管家敲了敲門,将醫療箱拿過來放在桌上,轉身離開房間還不忘帶上門。
剛剛還好,關上門的瞬間,司蕪才覺得有些怪異。
難不成要他給陸聽鶴上藥?
管家看不出他們關系很差嗎?
司蕪轉過頭,對上陸聽鶴的眼睛,他開口道:“你讓管家幫你上,我不會。”
“不用了,上次你幫我上的很好,不比管家差。”陸聽鶴唇角甚至彎了一下,表情溫和。
司蕪懷疑這個世界的人多少有點受虐狂。
“小蕪不願意嗎?”
陸聽鶴嘴上在詢問,卻已經自顧自脫掉了西裝外套和襯衫,司蕪還沒來得及阻止,便看到陸聽鶴的背。
和陸聽鶴本人上流精英的氣質不同,背部的肌肉很明顯,但更明顯的是上面一道道的鞭痕,有一處還在滲血。
不止。
除了一看就是今天新增的傷口外,還有深深淺淺的傷疤。
司蕪問了一句:“你的背怎麼回事?”
總不會真的是受虐狂。
陸聽鶴的表情淡淡的,眉眼間沒有什麼情緒起伏:“沒什麼,小蕪在心疼我嗎?”
司蕪把醫療箱拿到床邊,挑眉道:“我不會心疼你,我隻會心疼我自己。”
他想,陸聽鶴才該多心疼下自己,畢竟接下來還有要給他添堵的劇情。
關于上藥這方面,司蕪的确沒有騙人,他不會上藥,在把藥液塗抹上去的時候,他看到陸聽鶴的背肌明顯在動,可表情卻依然淡定,甚至眼神平靜地看着他。
還真是能忍。
這就是氣運之子嗎?連疼痛的阈值都要高。
亂七八糟纏好紗布之後,司蕪啪嗒合上醫療箱:“好了,我走了。”
這類傷藥的氣味重,隻是這麼一會兒,司蕪覺得手上都沾了藥味,準備去洗個澡,可他他站起身,卻被拉住了手腕,輕輕一帶,他被陸聽鶴壓在了床上。
瞬間姿勢調換,司蕪成了那個手無縛雞之力倒在床上的,而受傷的陸聽鶴卻居高臨下,一條腿壓在床邊注視着他。
即使房間的燈是暗的,司蕪依然能看清陸聽鶴的眼神,像是黑夜出來覓食的獵人,直直的,銳利的盯着他,剛剛那副溫和神情好像隻是假象。
司蕪嘗試起身,但陸聽鶴就在他身前,膝蓋抵在他腿間,讓他根本沒辦法動。
“你幹什麼?”司蕪皺起眉,心想他剛剛上藥時還是應該更用力點才對,最好讓陸聽鶴疼到沒力氣搞這些幺蛾子出來。
陸聽鶴并沒有對司蕪用任何強制手段,但僅僅是一隻手撐在床上,膝蓋頂開弟弟的腿,就已經足夠有力量,他的語氣還是溫和的:“走之前,是不是要詳細跟我解釋你跟那個男生的關系?”
原來隻是因為這個,司蕪覺得陸聽鶴有點啰嗦了:“隻是玩玩而已,我不是說已經分手了,放我下去。”
“那小蕪想和誰認真?送你衣服的婁家少爺,還是那天沖進辦公室的邵家的。”
陸聽鶴仍然在注視他,或者說,認真地觀察他,好像真的要從表情來判斷他更喜歡哪一個,然後就殺到那一家去把人家企業整的破産。
司蕪沒想到陸聽鶴都傷成這樣了居然還要問這個,搞得好像是抓到他出軌的丈夫一樣。
即使現在快到劇情的末尾,他也依然覺得陸聽鶴是最難對付的一個。他不能從身份上壓制他,唯有靠着陸聽鶴很想當他哥哥這點操控他的感情,但陸聽鶴發瘋時除外。
比如現在。
司蕪不耐煩起來:“與你無關,陸聽鶴你喝酒了嗎?傷是回來路上和人打架打出來的?”
陸聽鶴想,他的确挨打了,隻不過不是被醉漢打的。
整個下午他都跪在庭院内,對着陸家的祠堂,受本該司蕪來承受的家法,陸家老太太這個年紀站不穩,卻還能拿祖傳的鞭子抽他十幾下。
跪在祠堂時,他在想司蕪會不會有一點遺憾他不在生日宴會。
剛受完家法,來不及包紮就回來的路上,他在想司蕪會不會因為他來的太晚而生氣。
如果說這次回來他真的意識到了什麼。
那就是司蕪對他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