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火宗的人數多,可追雲宗的修為高。兩邊一時間打得昏天黑地,難解難分。
不少弟子受傷,甚至不少弟子死去。這是一場絞肉戰,無論是對赤火宗弟子還是追雲宗弟子,都是一場劫難。
一名追雲宗弟子正和一名赤火宗弟子打得旗鼓相當,兩邊年紀都不大,兩邊修為差不多。剛進入凝氣期,踏上真正仙途,正是意氣風發之時,在此以死相逼。
突然,追雲宗弟子攻擊的動作頓住,他瞪大眼睛,眼中全是不可思議,慢慢轉過身。
一柄劍從身後穿過胸口,在他的心髒刺了一個窟窿。
這柄劍他很熟悉,每一位追雲宗弟子進入宗門時都會領到。就是這柄最為熟悉的劍,今日要了他的命。
他想不通,為什麼昔日兄弟今日要殺他,他已經看見劍的主人,那個昨日還在和他說笑的人。現在看向他的目光冷冰冰,就像是看一塊石頭,一棵草,無喜無悲。
為什麼?
他很想問為什麼?
可他再也說不出來一個字,鮮血止不住從他口中湧出,身體癱軟着落向地面。
他看着的人,目光隻是從他身上掃過,沒有一絲一毫的停留,便尋找下一個目标。
在戰場的很多地方,都發生這種事。一個個昔日兄弟,今日刀劍相對。
追雲宗的陣容亂了。
不遠處,帶着掩蓋氣息法寶的牧昊蒼也看見這一幕,他的心猛烈抽搐。淩霄和杜良辰料對了,背叛者不止蕭羽辰一人,他們都躲在弟子中,像一條毒蛇,準備給其他人緻命一擊。
牧昊蒼眼中恨意都快要溢出來,牙齒咬得出血。比起赤火宗這樣的敵人,這些背叛者更加無法容忍。
靈力輸進玉佩,殺陣啟動。
淡淡的殺氣開始在戰場上彌漫,戰鬥中,這種殺氣不會引起任何人一點注意。可随着殺氣越來越濃,有些人發覺不對。
葛瑞住過身邊一名赤火宗弟子,“你可有什麼感覺?”
赤火宗弟子茫然,除了心中越發煩躁,想要殺人,沒有别的感覺。
葛瑞将人丢開,又抓來一人,“你可感覺不對?”
那人搖搖頭,猛然又點點頭,“不對,我好煩啊!”
葛瑞将人扔到一邊,他确認自己的感覺無誤。
“殺!”
四周的殺聲越發猛烈,不少人早已經殺紅了眼,顧不得傷顧不得痛,眼中隻有一個目标,殺死對方。
在這個時候,任何人也無法叫他們清醒過來。
葛瑞也不行。
他感覺到不對,可除了他自己,沒有誰聽他的話。兩名煉神中期還在和淩霄、杜良辰厮殺,早已經脫離這一片戰場,無法對現在有任何影響。
不行,不能再繼續下去。
“停手!赤火宗弟子退!”他嘶吼着,卻沒有一個人聽他的,即便是離他近的人聽見,也隻是看了他一眼,繼續手上的動作。
他隻是感覺不對,卻沒發現他們的人在快速減少。
一個又一個赤火宗弟子被地刺、飛劍、藤刀、水毒等等五行之力殺死,這些五行之力出現得十分突兀,讓人防不勝防。
他們隻是針對赤火宗,對追雲宗卻是網開一面。當然,那些背叛者大部分也已經死在這些五行暗殺中。
不遠處的牧昊蒼臉色蒼白,體内的靈力幾乎快要幹涸。他将一瓶回靈丹倒進嘴裡,感受靈力快速充盈。他不敢耽擱,再次将靈力輸入玉牌中。
戰場上一處處五行暗殺再起,一名名赤火宗弟子毫無察覺中便死于非命。
不過這種手段隻能用在修為低一些的弟子上,修為達到凝氣後期,便能察覺并躲開。而到了煉神期,這種手段即便是打在身上,也不會傷及分毫。
身體中的靈力再次幹涸。牧昊蒼又拿出一瓶回靈丹,依舊是倒入口中。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吃了多少回靈丹,隻是感覺身體都快不是自己的了。
突然,丹田一陣刺痛,牧昊蒼再也壓抑不住身體中靈力暴動,一口鮮血噴了出來,人倒在躲避的樹幹上。
顧不得身體上的疼痛,強忍着再次爬起,從懷裡又拿出一瓶回靈丹。
拔掉瓶塞,手握着瓶子就要往嘴裡倒,可在即将吃進去時,他頓住了。
自己的身體自己知道,因為多次大量吃回靈丹,他的經脈已經到了極限,剛才的鮮血也證明他的丹田也要挺不住,如果這一瓶再吞進去,自己恐怕會丹田經脈盡毀,永訣仙途。
他猶豫了,修仙是他一直以來的夢,也是一直堅定走下去的動力,可現在要抛棄,他不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