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和便聽着系統提醒響個不停,黑化值一直漲到67%才停下來。
宋辭雪強壓恨意,道:“神醫的教誨,小女子銘記在心,必定加倍護佑我兒周全。”
顧清和發現隻要自己說話,宋辭雪的黑化值就蹭蹭上漲,遂沒再開口。
誰知這一沉默,惹得宋辭雪心中更狠,隻覺她果然是裝腔作勢,實則根本不關心女兒死活!
【警告!女主黑化值68%】
裝死的系統終于忍不住跳了出來:“宿主,照這麼下去,你将是十任宿主中,死的最快的一個。”
顧清和默了默,淡聲回應:“系小姐,你又失态了。”
系統:“……”
司馬南寫好藥方,宋辭雪連忙接下,自出去吩咐人抓藥。
她一走,顧清和莫名松了口氣,司馬南瞅了她一眼:“顧小友,沒想到你還是浪子回頭,怎麼,後悔了?”
顧清和坦然點頭:“是,我後悔了。”
司馬南見她如此坦率,倒是高看了她一眼,道:“顧小友着人送來的秘方,确實是老夫生平僅見,待令千金病愈,還要請顧小友上門做客,老夫要好好讨教讨教。”
顧清和連道不敢,道:“司馬先生,我夫人對女兒的病十分憂心,日夜不安,可否請先生留宿寒舍幾日,以防不時之需?”
司馬南捋須:“便是你不說,老夫也正有此意。”
顧清和想他醫治好顧瑤,他又何嘗不想得到顧清和送來的秘方?
原來顧清和陪蕭劍吃飯時,安排東來登門造訪,東來自然不可能見到司馬南,但是顧清和寫了一張秘方,東來便将秘方送進去,并附話:“此乃顧家祖上百年前流傳下來的絕世秘方,隻有真正的神醫才能看懂!”
這句話讓司馬南嗤笑不已,不過恰好他閑來無事,便索性接下秘方,這一看不得了,竟真是從所未見的絕世秘方!
當即拍案而起,要見顧清和,可是顧清和卻沒來,司馬南醉心醫術,哪肯錯失神方,立刻駕車去找顧清和。
而顧清和要的就是“願者上鈎”。
雙方一見面,司馬南就急着詢問秘方來曆,可是顧清和提出自己女兒昏迷不醒,必須先救自己女兒,不然這秘方就是燒了也不會便宜别人。
司馬南無奈,隻能随她來為顧瑤診治。
來之前确實是為了秘方,但是現在得知顧瑤竟是傳說中的心悸之症,司馬南更覺得來對了!
這種曠古難遇的絕症,若是能治愈,他司馬南三個字定會名垂青史,而且抛開名利不說,便是本着醫者孜孜不倦的求索精神,他也不能錯過治愈顧瑤的機會!
顧清和正欲離去,忽然心中一動。
“前輩,方才我夫人向您行禮時,您老人家目有異色,可是我夫人身體有恙?”
司馬南看她一眼:“顧小友倒是心細的緊,不錯,老夫觀尊夫人氣色不佳,應是長期郁結于心,髒腑虧損所緻,若是不加以調理,恐有早夭之危。”
顧清和沉默片刻,起身鄭重行了一禮:“我以前愧對夫人良多,如今她已對我完全失去信任,此事還要拜托前輩!”
司馬南道:“好辦。”
片刻後,顧清和走出房間,徑直來到宋辭雪面前,宋辭雪正和南宮燕、南宮璟說事,見狀停住了話頭。
南宮燕和南宮璟立刻擋在了宋辭雪面前,恰好兄妹二人一個穿白衣,一個穿黑衣,就像是黑白雙煞似的。
顧清和忽略黑白雙煞,看着宋辭雪:“辭雪,司馬前輩找你有事。”
說完她就走人。
宋辭雪隻當事關顧瑤,一聽就慌了,匆匆走入房間,孰料司馬南道:“老夫觀尊夫人氣色不佳,想為夫人把脈一試。”
宋辭雪怔住,在她印象中,司馬南可不是什麼菩薩心腸的人,她心思電轉,立刻猜到定是顧清和對他說了什麼。
“司馬神醫,是不是顧清和與你有什麼交易?”
司馬南堂堂神醫,自不會遮掩,坦然道:“不錯,老夫相中顧小友手中的秘方,特來為令千金看診。”
宋辭雪心中疑雲更重,顧清和何時有了秘方,她和她夫妻三載,竟一直不知?
“那司馬神醫為小女子看病,也是她要求的?”
司馬南想起顧清和的要求,道:“非也,隻是既要令千金痊愈,尊夫人自不能身體抱恙。”
這話說到了宋辭雪心坎上,當即伸出手腕:“有勞神醫。”
她出來時,顧清和在門口等她。
宋辭雪站定。
顧清和沒說話,遞來一份新寫的手劄。
宋辭雪接下,隻見封皮上寫着【顧家整肅門風錄】。
她眼皮一跳,滿腹狐疑展開看,隻見内頁上寫着一排排的名字,每個名字後面都有标注。
【大族老顧守城:待整肅】
【二族老顧守信:待整肅】
【……】
【管家周承恩:鞭三十,杖打若幹,待繼續整肅】
【一等仆從陳二:斷一腿,杖打若幹,待繼續整肅】
【一等仆從劉忠:斷一腿,杖打若幹,待繼續整肅】
宋辭雪看到一半,忍不住掃了顧清和一眼,顧清和默默看着她。
她不着痕迹移開,心中已掀起萬丈波浪,忙繼續看下去。
【……】
【奶媽劉氏:回鄉探親未歸,待歸來整肅】
【看門的老李頭:待整肅】
【追咬過顧瑤的惡犬:待整肅】
宋辭雪眼皮跳了跳,因為她已經認出來,這裡面列出來的所有人……包括惡犬,都曾欺負過她們母女。
這不就是複仇名單?
可惜,名單中少了最重要也決不可少的一個名字:顧清和!
幸好她睫毛不止長,還十分稠密,很好地遮住了眼神。
顧清和一直默默看着她。
她前世身為跨國集團總裁,日理萬機,解決問題隻有四個字:直接、高效。
故而準備了這樣一份手劄。
宋辭雪目光又落在“追咬過顧瑤的惡犬”這行字上,好一會兒都沒回神。
因為内容太過匪夷所思,以緻于她絲毫沒留意到紙上的字迹發生了很大的變化。
顧清和對她點點頭,“看完了嗎?”
宋辭雪的心緒已平複,臉上再也看不見任何情緒。
她沒說話。
如非必要,她根本不想和她說一個字。
顧清和和她對視,一息,兩息,三息過去,她不得不再次開口:“那我收回來了?”
宋辭雪:“?”
顧清和當她默認,輕輕将手劄從她手中抽出。
“如有變動,再給你看。”
說完她拿着手劄走了。
宋辭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