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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Column 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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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記是哪位作家曾經說過,生命裡最可喜的事,就是不論發生什麼太陽都會每天如常升起。

而現在我要糾正,有些時候生命裡最可悲的事,也便是不論發生什麼,太陽都會每天如常升起。那意味着不論前一天有多麼無措,你總要想出辦法面對又一個新一天。

托那盞蠟燭的福,我的後半夜過的很安甯。不論是銀色的黑暗還是唰啦唰啦的聲音,都沒有二度侵襲我的大腦。

驚恐發作。我知道最大的問題不是安娜的死,最大的問題是我的内心。我無法再面對自己的内心,它一團亂麻。

驚恐發作。不論這個詞在昨天意味着什麼,我都希望它不要再光臨我的往後人生。

天邊隻有一線微光,但這并不妨礙我想起床。拉開櫃子,借着窗戶将衣服穿戴整齊,最後用清水将毛躁的頭發順了順。

盡管我現在依然疲憊欲死,但生活還要繼續。

我拉開房門。

然後這個想法就碎裂了。

凱厄斯站在門口,他直勾勾盯着我。由于他穿的衣服還是昨天那套,所以我無法判斷他到底是一晚上沒回去,還是單純沒換衣服。

“嗨,早上好。”弄不懂這種疑惑,于是我決定忽略掉它,和他打招呼,試圖緩解尴尬,但凱厄斯不領情。

于是我避開他眼睛,企圖繞過去往前走,“去訓練場嗎?”

“不用了。”他走到我身前,這下離開的路被徹底堵死,“你不用去訓練場。”他對我說,語氣硬邦邦,“你來陪我做件事。”說完抓住我手腕就走。

凱厄斯的腳步是一種不容反駁的速度,什麼都來不及問我就被他拉到大門口。門邊海蒂正站着整理頭發,看到我們走過來,她立刻停止動作朝凱厄斯行禮。

“您要的東西已經準備好了。”她輕聲說,将什麼東西放進凱厄斯伸出的掌心,我都來不及看清就又被凱厄斯拉住走。

暴雨給城市塗上一層馬賽克。我們繞過噴泉的時候将一隻睡眼朦胧的貓吓一大跳。還沒等我看看那貓,迎面又是一個拐角。直走再拐彎,拐彎再直走。最終,我們停在一輛銀色轎車面前。

“上車吧。”凱厄斯簡短地說,一邊已經坐進駕駛座。我拉了拉後排座椅的車門,紋絲不動。車子的發動機轟隆轟隆響起來,我遲疑了兩秒,最後還是坐進副駕駛。

天色迷蒙,沃特拉城還沉浸在夜夢當中。除了流浪漢與瘾君子,街道上空無一人。

“我們要去哪裡?”我側過身,凱厄斯平視着路面,把車開的飛快,似乎隻要一減速,就會有什麼東西追上來。他沒回答我。

“那你想要我陪你去幹什麼?”換了個問法,他還是不回答我。

我還想再問些什麼,但是凱厄斯的嘴唇抿地死緊。空氣太安靜,疲憊就在這樣的氛圍裡悄無聲息蔓延上來,我忽然就什麼都不想問了。

稍微側過身,安靜地面對着車窗,看着那些景色,像沒有盡頭一樣瘋長。

嘩啦。

輪胎磨蹭地面的急刹聲将我拉回現實,車停穩,身邊的駕駛座上已經沒有人。清早的路況加上他驚人的車速,看來我們很快就抵達目的地。身邊的車門被從外面打開,我從車門縫隙裡看到凱厄斯的臉。走出來,外邊的天色甚至都還與剛才上車前别無二緻。

“走吧。”他對我說,但自己并不行動。好一會兒我才反應過來,他的意思是讓我走前面,而他在背後。

并沒有往前走很久我就停下來,準确來講是不得不停下來。前面已經沒有路,能看到的不過是一處孤單的懸崖。

連片的高樹将這裡包裹起來,變成一片無人之地。轉過身,入目之處都是墨綠,沒有民居,隻有我們上山的小路,宛如一條帶子,不自量力将群山捆起來。

空曠與無人讓這片自然之境變得特别易于理解。閉上眼呼吸,空氣裡除了風聲,還有第二種聲音。仔細去聽,什麼東西極富規律與節奏的兀自澎湃着,這個聲音我并不陌生,是大海。

我懷疑凱厄斯是不是走錯路,或者帶我來錯地方。這個地方怎麼看都不像是能辦什麼事的樣子。

轉過身,我剛想問他是不是帶錯路,可很不巧風吹過來把頭發糊到嘴上,而凱厄斯也就是在這時候走上前來,抓住我手腕。以一種不容置疑的力度把我往前拖。

這是要做什麼。

我忍不住想要掙脫他,其實這不能怪我,實在是這個場景太過熟悉,熟悉到我都不想回憶。難不成他要做的事就是又和我玩一場懸崖追逐戰嗎。很高興他有這樣的雅興,但好可惜我不再是之前那個那麼好騙的我。

但凱厄斯這次的力氣大到超乎想象,掙紮對他來講不起絲毫作用,我隻能眼睜睜看着我們朝懸崖邊向前向前又向前。就在我幾乎要自認倒黴的閉起眼,這種催命的腳步卻又忽然停止了。

“坐下吧,凱倫。”他說,我睜開眼睛,懸崖近在咫尺。凱厄斯的手壓在我肩膀上,押送犯人一樣的動作,他不為所動。我們僵持了一會,最後還是我先妥協,認命的盤腿坐下來,他立刻跟着坐在我身邊。

天色一片混沌,然後我們就這麼坐着,坐着,坐着。

真就這麼坐着。

所以他帶我來的目的,其實是不是因為他覺得,有些事一個人做顯得很蠢,所以兩個人一起做就····

顯得更蠢。我面無表情的想。

最終還是我先忍不住,“我們是要到這裡訓練嗎?還是說要等誰來,然後我們一起做什麼事。我知道沃爾圖裡每天有很多工作,我的狀态很好這些事情完全能夠勝任。所以,現在你可以告訴我,我們來這裡是要幹什麼嗎?”這次凱厄斯沒有再用沉默來回答我,盡管他的回答也比沉默多不了幾個字。

“休息。”他說,看着我理所當然。

“休息?”我愣住,重複了這句話,一下子沒反應過來。顯然我聲音裡的不解惹怒到他,凱厄斯一下子又變得咬牙切齒起來,“你需要休息。”他直視着我的眼睛,“不是嗎。”

他沒有把後面的話說出來,但我理解到他的意有所指。一下子别過臉,躲掉他視線。

我,····需要休息。

是這樣嗎?

這種情況下人應該是要休息的嗎。

我不知道。

我很疑惑,可這不能怪我。這個詞在我十九年短暫的生命裡是未曾存在過的。還記得第一次生理期時候的羞怯與不安,那是我第一次确認自己還是個女孩子。

可還沒等這種羞怯和不安發酵為一種更加青春的東西,安娜驚恐的尖叫就響了起來。她比我還害怕不安,茫然失措,沒有經驗。

于是在接下來的一個小時裡,我不得不一邊忍受着下/半/身血流如注,一邊抱緊安娜告訴她不要害怕,并且還不能離開去搜尋一些必須的衛生用品,隻因安娜搖搖欲墜的精神随時随地都有可能崩潰。

休倫對待這件事,可比安娜有經驗得多,他帶着永不消散的酒氣大咧咧闖進來,瞪着一雙醉眼看這一地狼藉。

“别裝死,凱倫,這隻能說明你是個女人,其他什麼也不會影響,現在,放下你那惺惺作态的姿态,給我滾出去乞讨。”

那天我倒是真的乞讨到了很多錢,雨水混着血水蜿蜒在石子路地面,匍匐在行人鞋底,隻要路過的不是瞎子,誰都不會熟視無睹。

十分五十分的硬币在鐵盆裡堆積成小小一把,中間混雜着一歐元紙鈔。我跪着,腹部像是被塞進一塊冰,寒冷沉重。

一開始,我還能勉強跪在地上,到最後疼痛感實在太強,我就隻能麻木到保持跪姿,頭磕在地面蜷縮成一團,神志不再清醒。

灰藍色大雨一路高歌猛進下到了心裡,眼眶中卻是幹澀的一片。不論是身體上的痛感還是精神上的羞恥,也無法迫使它産出一滴與雨水類似的液體。

最後還是一個巡街警察救了我。他把積蓄有微薄熱量的手掌放到我濕衣下嶙峋的脊骨上,吐着煙酒濁氣湊在耳邊,友善地告訴我,我弄髒了這裡的地面,為他們的工作帶來很大的困擾,但如果我足夠聰明,這種困擾就不值一提。

我當然足夠聰明,所以才會把最後殘存的理智,用來強迫自己從溫暖的昏睡中清醒過來,把頭猛撞向他塌陷的鼻子,在一片怨毒的咒罵聲中摟着裝錢的鐵盆一路跌跌撞撞跑回去。

更妙的事還在後頭,由于我的跌跌撞撞,導緻大多數硬币在回家的路上失散了。于是那後半個雨夜,我就一邊淌血一邊回到雨幕裡尋找失落的錢。

而這一切的一切,不過是那十九年離奇經曆中,最不值一提的小事之一。

思緒滾滾而來,身體忍不住輕微顫抖。我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己變得這麼多愁善感,熱愛回憶。

那些···都沒關系,它們都已經過去了。我拼了命想要說服自己,想要将那些記憶與感受從身體裡摒棄出去。不要再繼續想下去。不要再發抖了。

我不想讓自己成為一個這麼可悲的人,靠販賣悲慘來博取同情。更重要的是,他不能——我不可以讓他看到我現在的樣子,脆弱的樣子。

沒有脆弱意味着沒有悲傷,沒有悲傷意味着我還是完整的。

如果他看到了,就讓昨天的我成為一個徹頭徹尾的笑話。我似乎突然明白人為什麼不能撒謊,因為一旦你開始這樣做了,就要不斷為自己上一次的行為圓謊,而這太累了。

我能感受到我在修補着我的面具,我也能感受到它的搖搖欲墜。

但我還在堅持。

浪的聲音大了一些,它是自然母親的一部分,在這種時候敏銳察覺到我不安,于是幫助起自己的孩子。它的聲音,巧妙掩蓋住我的嗚咽之音,至少我自己是聽不到。

海水共湧是一首多麼和諧的變奏曲,雖然理智會告訴你那是海,但感覺會反駁。這種步調節奏如此一緻的聲音,實際上會讓你想到湖,一面靜水深流的湖,一面偶爾鼓動規律漣漪的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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