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魯斯坐在主控台前,他面前的全息屏幕上不是滾動的犯罪數據,而是一個個魔法界知名人士的通訊記錄,以及他們給出的最終回複。
自從康斯坦丁帶來了那個令人不安的結論後,布魯斯動用了自己所有的資源和人脈,聯系了他所有能接觸到的超自然勢力。
然而,回複如出一轍的令人失望。
有的表示能量殘留過于混亂,無法追蹤。有的則警告他不要再探究下去,因為那涉及到了他們也無法觸及的古老存在。還有的則幹脆拒絕回應,似乎對與蝙蝠俠扯上關系感到忌憚。
最終,所有的線索都指向了死胡同。
阿爾弗雷德端着一杯熱茶,走到控制台旁。他看着布魯斯那憔悴不堪的樣子,眼中充滿了擔憂。
“老爺。”阿爾弗雷德将熱茶輕輕放在布魯斯手邊,“您已經很久沒有休息了,請用一些茶吧。’
布魯斯沒有任何反應,目光依舊死死地盯着屏幕,仿佛要從那些冰冷的信息中找出答案。
“老爺……”
“我知道,阿福,我隻是……”布魯斯終于有了反應。
“我隻是…”他哽咽了一下,仿佛在極力壓抑某種即将崩潰的情緒,“我隻是想讓他安息。”
“他是我的孩子,阿福。”他的聲音帶着無法掩飾的痛苦,“我沒能保護好他…我沒能阻止他的死亡…這已經是我無法彌補的錯了。"
“現在,連讓他擁有一個不受打擾的死亡都做不到......"
老管家伸出手,輕輕搭在了布魯斯的肩膀上。
布魯斯再也支撐不住,他顫抖着捂住臉,壓抑的嗚咽從指縫間溢出。那份從骨髓裡滲透出來的悲恸,比任何嚎啕大哭都更令人心碎。
“老爺,”阿爾弗雷德的聲音也帶上了哽咽,他很少看到布魯斯如此像個無助的孩子,“這不是您的錯,您不能把所有的責任都攬在自己身上。
“傑森少爺是個堅強的孩子,老爺。”阿爾弗雷德尋找着合适的字句,“我相信他不會想看到您現在這個樣子的,他會希望您繼續前行。
布魯斯沒有回應,他依舊沉浸在悲傷中。阿爾弗雷德的安慰如同投入深淵的石子,沒有激起任何波瀾。
阿爾弗雷德看着他顫抖的肩膀,心中充滿了無力感。傑森的死已經成為了布魯斯心中一道永遠無法愈合的傷口,而傑森靈魂的去向,更是将這傷口撕扯得血肉模糊。
他隻能默默地站在旁邊,像過去幾十年一樣,無聲陪伴這個背負了太多的男人。
————
希望宅邸的密傳館内,傑森正盤腿坐在地上,面前攤開了幾本厚重的古老典籍。與之相比,他現在的閱讀明顯更具有針對性。
自從上一次蓋斯博那番關于繼承人的宣稱過後,傑森便開始系統性的學習這些黑暗知識。
在他内心深處,始終有一個角落被思念占據着,他想念哥譚,想念韋恩莊園,想念布魯斯的懷抱,想念阿爾弗雷德給他做的餅幹,想念和迪克拌嘴的日子,想念……蝙蝠俠。
他想回去,想告訴他們他沒事,想回去再看看他們。
“看起來我們的實習生有些心不在焉?”
蓋斯博的聲音在密傳館内響起,傑森擡起頭,那個拄着拐杖的鳥頭人不知何時出現在了門口。
傑森沒有理會他的嘲諷。
“想見他?嗯?”蓋斯博點破了他的心思,“想回去見你的家人?”
傑森握着書本的手指收緊了一下。
蓋斯博的拐杖輕輕敲擊地面,幾本與周圍黑暗典籍風格迥異的書籍飄到了傑森面前,這幾本書的封面上印着的是古老的希臘語和拉丁語。
“既然你這麼思念故土,”蓋斯博慢裡條斯地說道,“那這些東西或許能幫上點忙。”
傑森疑惑地拿起一本翻開,裡面記載的是關于精神鍊接,意識投射類的法術。盡管文字古老,但在接受過蓋斯博教育的傑森眼裡,閱讀起來并不算非常困難。
“入夢?”傑森擡頭看向蓋斯博。
“沒錯。”蓋斯博點了點他巨大的鳥首,“一些基礎的精神魔法,雖然以你現在的靈魂強度和掌控能力,遠遠做不到實體投射或者精神入侵,但悄悄溜進一個凡人的夢境,還是可以勉強嘗試一下的。”
“現在你知道我為什麼要你學這些語言了吧?”蓋斯博的語氣裡帶着一種“你懂了吧”的理直氣壯。
“你從那麼早就開始計劃這一切了?”傑森難以置信地問道。
“當然,傑森。”蓋斯博還是那理直氣壯的語氣,“我可是惡魔領主,耐心是基本功。”
“說實話。”他擡起拐杖指了指傑森,“如果你沒有被韋恩收養,你現在應該是個名鎮一方的大魔法師,躺在金币堆上數錢的那種,而不是短命的羅賓。”
“短命的羅賓......”他又小聲重複了一遍。
“羅賓很好!”傑森反駁到,“當羅賓可比當魔法師要好得多!”
他從未後悔成為羅賓。
蓋斯博聽到他的反駁并不生氣,他沒有在這個話題上過多糾纏。
“好了,你可以試試能不能溜進布魯斯·韋恩的夢裡去看看他。他現在很悲傷,很自責,精神狀态很糟糕。”蓋斯博點了點那幾本書籍,“我覺得他需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