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分鐘後,江攸甯到達目的地。
他快步爬上二樓,推開包廂門一圈人正喝得微醺,三三兩兩成群玩着遊戲。
漫天的酒味熏得他忍不住皺眉,看了一圈沒發現喻荞的身影。
瞥見裡面還有一個門,江攸甯直接推開。
一個頗有點姿色的男人正坐在喻荞身側,兩人時不時聊兩句,碰下杯。不知道他說了什麼,喻荞突然嬌俏笑起來。
男人眼裡閃過精光,悄悄靠近她,狀似無意擡手想把手搭在她肩膀。
還沒觸碰到,男人的手猛然被人一把抓住,狠狠扭了下。
男人發出慘叫。
“離她遠點,髒東西。”江攸甯臉冷得吓人,眼下一片陰霾,咬着後槽牙吐出這幾個字。
“你誰啊你?”男人不服氣。
江攸甯輕輕歪頭,不耐煩地睥睨他,像在看一隻不知死活的小老鼠。他抓着他的手加了力,男人痛得臉瞬間漲成豬肝色。
連忙求饒離開。
莉莉躲在一側不敢出聲,等人走了出來走個過場。
“荞荞一直不讓我碰,說要‘江攸甯’來接她,我這……也沒辦法。”
“辛苦你跑一趟。”
莉莉說完,麻溜離開,生怕自己耽誤了喻荞的好事。
喻荞雙眼迷蒙,臉頰泛粉,正裝着醉态觀察江攸甯的反應。
算他識相。
喻荞心裡有了定論,徹底放下心。
在江攸甯準備兩手穿過她咯吱窩将她從位置上抱出來時,她使勁甩腿、搖頭,見不行,她又低下頭一口咬在他手背。
本來沒想使勁,咬的時候突然來了氣,直到聞見嘴裡的鐵鏽味,她才松口。
一圈整齊深邃的牙印赫然落在他手背。
江攸甯一聲不吭,任她咬。
喻荞有點心虛,先發制人:“一點都不好吃。”
說完,她掙紮着要下去,不肯讓他抱。
怕自己露餡,她裝出一副走路搖搖晃晃的樣子,忘了自己今天穿的高跟鞋,差點崴腳,還好江攸甯一直在旁邊看着她。
怕她出意外,江攸甯不顧她意願直接打橫抱走。
喻荞又哭又喊,幹嚎半天,一滴眼淚也沒流。
“聽話。”架不住她實在太好動,江攸甯拍了下她小屁股,聲音清脆。
喻荞驚呆了。
他他他……竟然打她屁股。
她不敢再動,鹌鹑似的把頭縮在他臂彎,祈禱剛才沒人看見。
上了車,江攸甯注意到她的穿着,大衣早被喻荞脫下來,修身連衣裙勾勒出她美好的曲線,一雙長腿筆直勻稱,膚色白亮。
一想到剛才喻荞穿成這樣和那種髒東西吃飯喝酒,他心裡一陣後怕,眼裡情緒翻湧。
顧不得和喻荞還在别扭階段,直接冷了臉。
“喻荞,你好樣的。”
“今天要是我不在,你知道會發生什麼嗎?”
車裡氣氛冷凝,喻荞不以為意,本來那個人也隻是她抓來陪她演戲的,誰知道他會動手。
她在心裡給予同事最誠摯的道歉。
“不要你管……嗝……你誰啊你,我認識你嗎?”喻荞發酒瘋。
江攸甯下颚繃緊,雙手青筋蜿蜒凸起,危險又迷人。
司機正勻速行駛在車道上。
“不認識我,還指名道姓讓我來接,”他被氣昏了頭,說話毫無平時的溫和,隻剩下咄咄逼人,“再有下次,我直接讓那個人消失。”
他語氣認真,絲毫沒有說笑的意思。
當然,她就沒見他說過玩笑。
喻荞老實了,躺在他懷裡一動不動。
車廂裡很快安靜下來,細聽,可以聽見輕微的鼻息聲。
江攸甯低頭,剛才還不老實的人已經睡迷糊了。
臉頰靠在他肩膀,擠壓出一道肉褶,肉乎乎的,一瞬間和高中睡懶覺的喻荞重合。
手背的牙印隐隐作痛,牽連的觸覺神經卻興奮地跳動,這是她帶給他的,無論好壞,他都喜歡。
他甚至希望她再咬重點,最好變成一輩子的疤痕,烙印在他皮膚。
江攸甯抱着懷中熟睡的喻荞,車窗外五顔六色的霓虹燈向後飛逝,燈光忽明忽暗灑落在車廂,兩人一半身處黑暗,一半身處光明。
他看了她很久,幾乎貪婪的、瘋狂的。那眼神似乎要将懷中人吸進身體,揉入骨血。江攸甯伸手輕撫喻荞的側臉,微涼白皙的指尖緩緩滑觸皮膚,從額頭到下巴,最後停在殷紅濕潤的唇瓣。
他眼眸暗了暗,一束亮如白晝的車燈恰好透過車窗打進車内,江攸甯眼中的情緒暴露無遺。如一隻餓狠了的狼,發着幽幽綠光,面對近在咫尺的獵物,眼中充滿掠奪和危險,呼吸不斷加重。
興奮得近乎顫抖。
虛妄而又真實的割裂感,讓他抱着喻荞的手都在抖動,。
做夢都在想的人,終于,落入他的懷中。
那麼......他不會再讓她逃開。
江攸甯雙手緊了緊,輕俯下身,嘴唇擦過她的額頭,一雙眼驟然擡起帶着極強的侵略性,仿佛獵物已入狼口,再沒有逃脫的機會。
寂靜的車廂響起極輕的耳語:
“已經要......忍不住了呢。”
——
江攸甯沒有把她送回家,而是帶回了自己家。
他并不知道喻荞和人合租的事,擔心沒人照顧她出什麼意外。
讓梅姨給她洗了澡換了睡衣,他進廚房煮了碗醒酒湯端上樓。
“梅姨,小綿睡了嗎?”
“睡了。”
江攸甯點點頭,示意梅姨可以去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