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明殿内,所有魔修教派的精英弟子們齊聚一堂。
按照冥穹君的要求,每個門派需得派遣至少十個弟子前來獅族,各教各派來的基本都是地魔二三境的弟子,隻有韓萱柔一個地魔一境的。
沒錯,她隻是從修仙改為修魔,境界一點都沒提升。
原本她以為隻要修了魔功就可以煉化魔丹,結果在她即将開始煉化之時,系統提醒她,若是以現在的境界接收這内丹中的修為,很可能因過載接收修為導緻爆體而亡,就算僥幸沒死,連跳兩個大境界累積的雷劫也足以将她劈得灰飛煙滅。
韓萱柔氣得大罵系統為何不早說,系統卻不再吭聲了。
所以現在她暫時也用不了這魔丹,至少要自己努力修煉到地魔三境才能使用,但壞就壞在韓萱柔在修行一道上毫無天賦,頂級硬件卻沒辦法發揮出應有的水平。
且許多功法秘籍裡的内容大多晦澀難懂,要不然就是隻有寥寥數語,僅憑這些很難參透其中真意,隻能有樣學樣。
把她綁回玄陰教的謝宴也有些無奈,本以為撿到寶了,結果隻是單純的資質好,悟性約等于沒有,修煉也不刻苦,鍛體的基本功連一個時辰都堅持不了,真真是隻能拿來當個爐鼎用。
但韓萱柔的元陰早就沒有了,若是她的修為上不去,雙修的助力并不是很大,所以這樣的爐鼎謝宴根本瞧不上,除去第一次見面時吸了她點血,之後根本沒再碰過她。
韓萱柔的至陰之血對妖獸來說是一種大補之物,而謝宴剛好就有一半妖族血脈,所以這次來獅族支援,她是作為謝宴的血包被捎帶上的。
此時幾個教派隊伍中的話事人正在商讨奇襲虎族的計劃,隻不過氣氛屬實算不上好,誰都不服誰。
“我們黑風派憑什麼就打頭陣?”一個塊頭大,身上又遍布燒灼痕迹的修士粗聲粗氣的問道。
“玄陰教大多都是擅長遠距離攻擊的法修,你們黑風派是綜合性門派,且體修偏多。”謝宴冷着臉回應。
“血月教和魔影派同黑風派一樣是綜合性門派,怎麼不讓他們來?”
“不是,你扯我們做什麼?我們血月教為了配合你們這些修士,派來可都是醫修器修,就一個劍修還是為了保護他們的,我們不可能上打頭陣的。”血月教的領隊女修也不甘示弱。
“大兄弟,我勸你還是聽謝少主的安排吧,來之前大家都商量好各自派什麼類型的修士了,你們當時搶着要派攻擊類的修士,現在讓你們上又不上,我們魔影派也多得是體修,遷就你們才派了符修來的。”魔影派的領隊看起來還是個十五六歲的少年。
“就是,雖說大家都想搶頭功,吃相也别太難看了。”
“你再說一遍?!”
“我就說了怎麼着?别以為塊頭大就怕你了!”
謝宴煩躁的閉上眼睛,修長手指揉着眉心。
魔界的人修教派大多都不是什麼正人君子,再加上常年吸收魔氣,其中負面情緒的影響緻使人情緒不穩定,一言不合就開吵開打是常有的事。
十個建立在魔界人修教派中,隻有羅刹教、萬毒教、魔音宗三個是從修仙改為修魔的教派,還保留從前在修仙界的規矩,也是為數不多的沒有和冥穹君合作的教派。其餘七個中也不全是死心塌地跟着冥穹君幹的,比如幻幽門和噬靈宗都是不想得罪魔君才派了弟子上前線,剩下的兩教三派才是主動來的。
然而以玄陰教為首的魔修們又各懷鬼胎,面上追随冥穹君,實際上又打着複活上古魔神的主意,想來個從龍之功,好讓魔界重新洗牌。
結果就導緻這些教派都不想真的出力幫獅族打赢這場仗,都想縮在魔軍後方渾水摸魚。
正當謝宴準備再次開口結束這場鬧劇時,外面傳來了号角的聲音——是敵襲!
謝宴抓過身旁女人的手腕,幾個瞬身就來到獅族與虎族的交接地帶。
原本這裡草木繁盛,作為兩族的緩沖地帶,西行至蛇族與龍族的交界口處,還有一座繁華的城鎮,是妖界幾大城池之一。
現在因獅虎兩族的戰火不斷,大地滿目瘡痍,遠遠望去,能瞧見西邊有一道明顯的分界線,是金鱗城城主設下的結界,結界内依舊一片草木蔥茏。
“淩湘君怎麼會在此……”謝宴看向空中那抹紅色人影,心中直覺不妙。
“是那個一直和你不對付的魔君嗎?”韓萱柔邊問邊順着他的視線望向那邊,卻看不清那女人的容貌,“那我們這些人能打過她嗎……要我說還是回魔界算了。”
“現在回去,你來平息冥穹君的怒火?”謝宴看向她的眼神如同看一個蠢貨,随後甩手将她扔在地上,“自己找個地方躲好。”
韓萱柔敢怒不敢言,謝宴這人可不是段承安那般好哄騙的,要不是她的血還有點用處,隻怕命早沒了。于是她跌跌撞撞地跑向一棵秃了半邊的參天大樹下,提氣跳了上去,安靜做好她的備用血包工作。
謝宴隔着數十尺同對面的人影隔空傳話,“淩湘君這是打定主意和冥穹君開戰了嗎?”
“明明是你們先影響魔妖兩界的友好往來,怎麼又扯到我和冥穹君身上了?”這句話是貼在謝宴耳邊說的,沒人注意到她是怎麼越過防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