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着屏幕,屏住呼吸,發過去一個感歎号,沒看到紅色感歎彈出來,心裡懸着的小石子落了地,
看來宋昭遠已經提前把他從黑名單裡放出來了,但陳理不知道要說什麼,開始對着手機發呆。
屏幕那頭的宋昭遠對着一個單獨的感歎号一臉凝重,從床上坐了起來,不明白陳理這個感歎号是什麼意思,是在表達他很生氣嗎?還是在責怪自己?
他緊盯着陳理的頭像,等待着下一條消息。
宋昭遠在房間裡轉悠了兩圈,遲遲沒有等到下一條消息,他有些難耐地揪自己的頭發,陳理究竟是什麼意思?自己是不該标記他,雖然也不算是标記成功,但是陳理要自己負責的話,那也不是不行!
為什麼就發一個感歎号,就不能直說嗎?陳理是不是太怯懦了一點?!
宋昭遠緊急沖下樓靠着冰箱喝了一杯冰水,勉強冷靜下來,他又掏出手機,還是沒有任何消息。
五分鐘後,宋昭遠躺在自己床上,看着天花闆,擡手摸自己的額頭,并沒有汗,看來隻是錯覺,算了,陳理腦子有問題,自己就不和他計較了。
宋昭遠的情況也沒比陳理好到哪裡去,在發情期被别的alpha信息刺激,不可控地标記了陳理後又被迫和陳理分開,那種求而不得的痛苦和無法抑制的暴虐讓他度過了相當慘烈的幾天,被頭發遮掩的傷口觸目驚心,手臂上和身體上各式各樣的傷口遍布,全都是他自己弄出來的。
标記沒有對陳理産生什麼影響,但宋昭遠對陳理的強烈渴求一旦出現過就是不可逆的,從今往後宋昭遠的每一個發情期都有可能因為看不到陳理而陷入瘋狂,宋昭遠已經深刻感受過這種欲望的可怕。
或許是陳理該對自己負責,宋昭遠想,陳理肯定很樂意,陳理本來就對自己圖謀不軌,從此以後陳理非禮自己當着自己的面脫衣服也是名正言順了!
陳理要得償所願了!自己再也離不開他了!宋昭遠掙紮片刻,接受了這個悲慘的事實。
情緒大起大落,宋昭遠感覺有些失力,他拿起手機,主動給陳理發了消息。
宋昭遠:你好點了嗎?明天你還來嗎?
幾乎是秒回,宋昭遠收到陳理的消息。
陳理:我好多了,明天我不去
陳理:提前和你說生日快樂,祝你身體健康、萬事如意
宋昭遠盯着這幾行字看了很久,說知道了。
——
宋昭遠的生日宴大張旗鼓,邀請了政商兩界不少人士,說是生日宴,本質上更像是提供一個可以交流情報和促進人情往來的場合。
作為主角的宋昭遠除了去切蛋糕,反而沒那麼重要。
被抓着和幾個長輩打過招呼之後,宋昭遠終于從交際中解脫出來,得空和自己的同學玩一玩。
他額外邀請了和陳理關系很好的談可,但沒想到陳理最後沒來。
楊律、梁寒之在和趙凡稚在說話,宋昭遠走過去,楊律非常誇張地掏出彩片棒沖着他開了一槍,五彩缤紛的彩花紛紛揚揚落在他身上,“恭喜我們遠哥,終于邁入可以考駕駛證、拟登記以及進酒吧不用查身份證的年齡!”
宋昭遠拍開灑落的彩片,“幼稚。”
“是是是,就你最成熟,壽星大人說什麼是什麼。”
除開梁寒之,幾人都笑意盈盈的,難得的一片融洽。
楊律提議:“诶,我們去酒吧玩吧,今天去剛好誰也不用被查身份證了。”
趙凡稚:“我同意。”
談可:“我也同意。”
楊律轉頭問面如菜色的梁寒之,“寒之,你去不去?”
梁寒之睨了一眼宋昭遠,點頭。
宋昭遠:“那走吧。”
趙凡稚和宋昭遠各自叫了自家司機送他們去附近有名的酒吧。
楊律在路上就已經定好包廂,他們隻需直接進去。下車的時候宋昭遠還在低頭看手機,走得稍慢了些,被落單的梁寒之給扯了衣袖。
陳理還是沒有給他發消息,宋昭遠皺着眉擡頭,問梁寒之:“怎麼?有事?”
“你,你”,梁寒之猶猶豫豫,還是狠下心問出口,“他們都說你要訂婚了,是不是?”
“是,我和陳理,”宋昭遠十分坦蕩,“你爸沒告訴你嗎?”
梁寒之陡然睜大雙眼,嘴唇不停顫着,一臉的難以置信,想說話卻遲遲吐不出字,過了半響臨近崩潰,“那你之前怎麼不告訴我?!”
“現在告訴你了,”雲淡風輕的語氣,宋昭遠自從說服自己要對陳理負責後,已經能坦然接受并向别人訴說這個事實,“不過是早知道晚知道的區别,有什麼好說的。”
宋昭遠話說完,手裡的手機屏幕忽地閃一下,他立即低頭查看,神情有些緊張,又似乎夾雜着難以察覺的愉悅。
“你先進去吧,我要接人。”宋昭遠頭也不太擡地催促,陳理說來找他,已經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