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左回到加工廠的時候将近下午四點,他前腳剛伸進大門後腳就被主管拉住了。
大胡子老頭說:“艾左你幹嘛去了?總部的小少爺下來檢查正講話呢,走走走,快點過去!”
艾左被他拉着往前走,疑惑地問:“小少爺是誰?每次不都是陳經理來嗎?”
“是費爾集團的小少爺,聽說人家現在就讀于帝國軍校。哎呀你問那麼多幹嘛?那是咱們這種人努力一輩子也摸不着的。”
艾左深以為然地點點頭。
大會議室的後門悄悄打開一條縫,艾左偷溜了進來坐在最後一排。他直起身子努力往講台上看,結果發現講話的還是一貫來查訪的陳經理,隻不過他的旁邊坐着一位漂亮的年輕男子。
是的,是坐着。
男子斜靠在昂貴的檀木椅子裡,卡其色的大衣包裹住精壯的身體。他将一枚碩大的藍寶石戒指抛向半空然後又接住握在手裡,如此反複,燈光照在旋轉的寶石上反射出令人垂涎的光澤。
他美得近妖,金色的桃花眼潋滟勾人,高挺的鼻梁在白皙的皮膚投下小片陰影,一顆紅色的小痣點綴在眼角,像是一滴血。
艾左看慣了卡伊的帥臉,自以為對美貌免疫了,但看見這樣一張危險美麗的臉蛋仍然不由得吸了一口氣。
他還沒來得及收回視線,那位小少爺忽然将臉轉了過來。
在眼神交彙的那一刹那,艾左迅速低下頭。
台上的小少爺似乎是看到了什麼有趣的東西,不聲不響地直接走下了講台,在一排排人群中找尋着自己的目标。
陳經理不知他要幹什麼,慌張得很,趕緊跟在後面問:“安蘭少爺,您在找什麼?我讓人幫您找!”
安蘭不耐煩地回答:“用不着你們。”
“可是少爺……”陳經理似乎還想再說些什麼,十幾個彪悍的配槍保镖一齊圍過來做出保護少爺的姿态。
安蘭暴躁地朝着他們喊:“我說話你們聽不懂嗎?滾遠點,别妨礙我。”
“是。”陳經理弓着腰抹了一把汗。
安蘭走在狹窄的過道,每走一步就停下來判斷幾秒。
雖然工人們不知道他在找什麼,但如果能被這種大人物看上,就算隻是從指頭縫裡留出一點東西也夠他們受用一輩子了。所以每個工人都挺起背,臉上挂着謙和得近乎谄媚的笑容,視線緊緊跟随安蘭的身影。
終于,他在最後一排停下來。
艾左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事實證明,他的預感是正确的。
安蘭停在了他的面前,他命令道:“你站起來。”
艾左聽話地站起來,男人低頭在他的肩頭嗅了嗅,惡劣地笑了:“很濃的Alpha發.情的味道,喂,你認識卡伊嗎?”
艾左當然搖頭。
“卡伊·哈爾文”,安蘭加重讀音,“一個出身低微後來進入上層社會的平民,我以為這裡的人可能會認識他呢。他的信息素很特别,龍舌蘭酒的味道,讓人嗆得慌。”
安蘭的腳尖向前探了一點,艾左想退,可他身後是固定的椅子,根本無處可退,隻好别過頭。
“你的身上沾着濃到化不開的龍舌蘭酒,至少是SS級别的Alpha的易感期才會産生這麼強烈的信息素。”安蘭根本不聽艾左的否認,自顧自地講述自己的判斷。
艾左擡起眼注視着安蘭,一字一句地說:“我根本不認識什麼卡伊,至于信息素可能是在哪裡不小心沾上的。”
“哦,這樣。”安蘭笑笑,轉身對陳經理說:“父親不是說要給我找一個伴讀嗎?就他吧,挺合适的。”
陳經理立刻勸:“安蘭少爺,家主的意思是找一個帝國軍校的學生陪着您而不是在工廠裡……”
安蘭皺眉打斷他的話,“就他了,父親那邊我會通知的。”
艾左氣的要死,這小少爺發哪門子的瘋?還有卡伊到底在帝國軍校做了什麼才讓這個混蛋少爺如此在意?
但當下顯然不是想這些的時候,他義正詞嚴地拒絕:“很抱歉安蘭少爺,恐怕我不能做您的陪讀。”
“你敢拒絕我?”安蘭不可思議地看了一眼艾左,冷笑着吩咐底下人,“你們來解決,反正明天早上我要看見他。要是看不到他,你們也不用來了。”
安蘭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風衣,在一衆警衛浩浩蕩蕩的簇擁着上了車——淺銀色的頂級懸浮車。
艾左:!可惡的天龍人!
安蘭一走陳經理的腰闆就直了,他眯着眼睛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艾左,那眼神就像是在判斷一件貨品是否合格。這讓艾左很不爽,但不爽也隻能忍着,誰叫他是一個毫無背景的僞Beta呢?
“陳經理,我真的勝任不了安蘭少爺的陪讀工作。我是個沒文化的人,脾氣不好,長得也礙眼,笨手笨腳的怕惹少爺生氣。”
陳流輕嗤一聲,這男人沒文化是沒文化,可長得确是一頂一的。白裡透粉的皮膚顯得他很具青春少年氣,琥珀色的眸子和黑茶色的頭發輝映,氣質是極少有的清純幹淨。